他也不说话,一双眸子波光潋滟,唇红齿白,显得可怜巴巴,这副样子看起来倒像他才是受欺负的那个一样。
谢岑忍笑,用另一只手点点他的额头,嗔道:“瞧瞧你,醉了后就会跟我卖乖,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做。”
顾北昀歪了下头,眨巴两下眼睛,如醉如梦。
谢岑骤然笑开,宛若娇花盛放,花影缤纷,“真是的,败给你了。”
他松开手转而捧住顾北昀的脸,跪坐起身子,这一下谢岑就比他要高出了不少。
谢岑双眸含笑,低下头亲昵地蹭一蹭顾北昀的鼻尖,“北昀,我喜欢你。”
话落,一个吻就印了上去,顾北昀下意识扶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李叔等人在马车外等了好半响,几度想要开口,却都哀叹一声放弃了。
之前二人置气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眼下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李叔生怕他们会在马车内动起手来,毕竟按顾北昀的性子做出这档子事也不是没可能。
他揪心的不行,再一次想张口说些什么时,马车终于有了动静,帘子被人掀起,月白色的衣摆露出。
谢岑迈脚刚要下马车,身子忽然腾空,眨眼间已到了地上,而顾北昀揽住他的腰,一派正经。
眼瞧着这一幕,李叔收心入肚,没打架就好,“将军,浴水已经备好了,您现在要准备沐浴吗?”
顾北昀平淡回应,“把烧好的浴水搬到寄月院去,我今晚要睡在那儿。”
“什么?”李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顾北昀却不管他,拉过谢岑就往府里走。
一行人被二人丢在后面,面面相觑,震惊无比。
尤其李叔,上一秒他还在担心两人会不会打起来,结果是没打架,但是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寄月院里的宁粥和祈安,前者又惊又喜,后者怒气冲冲。
之后整座将军府都沸腾了起来,他们从来没见过顾北昀对谁这么特殊过,竟还睡到了那人的院子中,怎么看怎么是一件奇事。
寄月院门口的人又多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想要进这院中伺候,对宁粥和祈安更是阿谀奉承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顾北昀刚沐浴完,换了身寝衣,回到床上之际,谢岑侧过身合住眼似乎已睡熟了。
本来沐浴时已消了大半的酒意,在看见床上人的那一刻却又翻腾起来。
顾北昀头脑发昏,蹲在他面前,倚在胳膊上,面朝向谢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睡颜。
熟睡中的人扇动眼睫,忽而睁开了眼,睡眼朦胧,“我怎么睡着了?你也不叫醒我。”
顾北昀声色温柔,“看你睡得熟,不想扰了你。”
谢岑伸出手在顾北昀的鼻子上描过,声线慵懒,“就是有些困倦,不过蹲在地上做什么?怎么不上来睡?”
此刻他的指尖恰落在顾北昀的唇上,后者滚动喉结,张口直接咬了进去,谢岑被痒到,笑出了声,“真的跟狗儿一样,咬完这个又咬那个的。”
顾北昀被他过于明艳的笑容晃晕了眼,立时松开口,眼神转暗,起身就堵住了他的嘴,最后如谢岑所愿上了床。
月色被浮云遮盖,直至漏尽更阑,街衢静悄,谢岑才重得呼吸,他喘着气,背靠在顾北昀的怀中,稳下气息,“动不动就要亲人,若是明日我的嘴肿了,全要怪你。”
顾北昀埋首在他的后颈处,嗅着他沐浴后散发出的清香,嗓音低沉,“怪我,但也有你的错。”
谢岑不满,“有我什么错?”
顾北昀呼气,吹开他颈上的发丝,溢出的馨香尤为醉人,“你总是勾我,现在也是。”
谢岑转过身子,面朝向那酒醉的人,调笑说:“大名鼎鼎的顾将军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还会被我这么个普通男子所勾引?”
顾北昀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腰上,揽他入怀,“你是普通男子吗?”
“怎么不是?或许还不如普通男子,毕竟我这身子极差,动不动就可能—”
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唇中,顾北昀沉下语气,“不许说这种话。”
谢岑弯下眼睫,“现在看起来好像酒醒了。”
顾北昀追上去又吻,“还没醒。”
“行了,再亲真的要肿了,看得出来你确实还未醒酒。”谢岑扬起头,与顾北昀对视,“明天你酒醒以后会忘记这些事情吗?”
顾北昀郑重摇头,擒过他的手吻住,“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的。”继而握住他的手一齐放在心口处,又说:“阿岑,你再说一次在马车上说过的话,好吗?”
谢岑感受着手下的心跳声,轻轻说话。
“北昀,我喜欢你。”
天光初现,顾北昀睁开眼,头痛得像是快要炸开了一般,眨动眼睫间,瞧见了躺在自己怀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