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花开,又是一年过去。
七岁的谢岑在府中行走时被人拦了住,是他的两位哥哥。
谢鸿羽凶巴巴地道:“小野种,谁准你在府里走的?”
谢岑摇摇头,拽着衣角反驳说:“我不是野种。”
“哥你看,他还敢反驳。”
谢鸿羽看向身边的少年,跟他告状。
谢鸿丰瞪一眼谢岑,“不用跟他废话,把他关在地窖里,这样他就会老实了。”
说完话二人就扯起谢岑的胳膊,将他扔进了漆黑潮湿的地窖中。
幼弱的孩童孤零零地站在黑暗里,抹着眼泪,嚎啕大哭道:“为什么你们不喜欢我?”
“谁会喜欢你这种野种,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的,哈哈哈哈哈。”
笑声传入地窖中,无情地嘲笑着他的话。
最后七岁的谢岑在里面哭了一整晚。
出来后,他红着双眼找到自己的娘亲,急于求证他们口中的话。
谢岑拉住枯坐在门口的女子,“娘亲,哥哥他们说没人喜欢我,是真的吗?”
女子僵硬地转过头,眼中映出谢岑小小的身影,突然她神色大变,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鬼怪一般,将他推倒在地。
“别碰我,我不是你娘亲。”
谢岑躺在地上,无助地向女子伸出手,哽咽说:“娘亲,你不是喜欢小岑的吗?”
女子捂住头,发了疯般大喊,“我不喜欢你,没人喜欢你,你不该活在这世上!”
没人喜欢你…谁会喜欢你…
这些话像是牢笼一般禁锢着谢岑,后来无论他变得多么毒狠,都无法走出这座由文字做出的囚笼,它们束缚着他,让他时时无法呼吸。
而这么久以来,他渴望的,想要的,无非就是一句“我喜欢你”。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从顾北昀的嘴里听到了他最想要听见的话,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坚持。
内心无比酸涩,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全涌了上来,仿佛七岁时那个被丢下地窖,被母亲推开的谢岑盼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一般。
眼泪夺眶而出,谢岑泣不成声,泪水如雨般哗哗落下。
这副样子吓坏了顾北昀,他慌手慌脚地捧住谢岑的脸,“阿岑,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谢岑说不出话,不断抽泣着,像小猫一样惹人心疼。
顾北昀不知该如何是好,轻抬起他的脸,一个个吻落在他的眼睛上,吻去那些苦涩至极的眼泪,更透过这些泪珠,吻住了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他用这些柔和的吻粘合起谢岑那颗不安的心,将它重新拼凑起来,让谢岑拥有再去爱的能力。
“别哭,阿岑,你一哭我就难受,心疼的紧。”
谢岑抽噎着开了口,“你…怎么…不早点说,害得…我…猜了…好久,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本来是责怪的语气,但由于带着哭音,导致这话说出口后变得很像是撒娇。
顾北昀的心瞬间融化了,像是被人揉来弄去了一番,不难受但很痒,更抓不住。
“啊…”顾北昀难耐地喊出声,将人抱紧在怀中,跟谢岑耳语说:“我喜欢你,阿岑,我喜欢你,很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在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时候,谢岑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好了,别再说了,我的耳朵里都是你的酒气。”
“有吗?”顾北昀撅起嘴,吹了吹谢岑的耳朵,“帮你都吹走,就不怕有酒气了。”
谢岑偏过头,擦擦眼泪,又吸了吸鼻子,“太痒了,你别再吹了。”
奈何他人被顾北昀揽在怀中,虽说是在偏头,可也没拉开多少距离。
顾北昀亲昵地蹭了蹭谢岑的耳朵,才恋恋不舍地将人稍稍放开了些。
此时的谢岑眼角哭得绯红,长睫上还挂着泪珠,鼻尖也红。
更因为刚才埋在顾北昀的怀中,导致整张脸都粉扑扑的,活像是打了层胭脂般,比往日还要好看,更加媚人。
顾北昀倒吸一口气,耐不住地吻上他的眼角,“头一次见你哭得这么厉害,眼睛都哭红了,以后一定不能让你再哭了。”
谢岑忍着眼上的痒意,抓着顾北昀的前襟,雨过天晴般笑了起来,“为什么?”
顾北昀喘着粗气抬起头,避开谢岑看过来的视线,“还不是你长得太好看了,让别的人看见我嫉妒。”
闻言谢岑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起转,期间有坏水流动。
“是吗?”他将声音拉得很长,随后很是暧昧地捻住顾北昀的前襟,轻轻用力,将他的头又扯了下来,“那怎么不现在多看两眼呢…”
哭过后带着的鼻音,衬得这句话愈加低哑动听,气氛一时变得旖旎暧昧起来,情愫在二人之间缠绕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