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是女儿身,却有记忆以来,在陛下之前,没人唤过我姑娘。”
“听到的有少当家,矜少主,寨主,女土匪。我自己也很少拿姑娘家相待。”
“我是熟读诗书,知晓女则,女训,女德,女容。世家小姐要看的,我皆读过,或许她们没读的,我也读过。”
“无论是矜家,还是裴家,如何做女子,要读的书很多。”
“可这些规矩,身为女土匪,我没守过。我在山上待惯了,没做过世家小姐。”
“十几年,我在山上就是现在这般,举手投足皆不受世家女子仪态的约束。”
“在外人看来,是粗鄙,不知羞耻。可我觉得,我就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冀闲冥听到前面,尤其是粗鄙二字,还想说什么的,可听到后面一句,又弯了眉梢。
就听着她的声音忽地欢快了一些:“陛下,您真幸运,拥有了世间最好的女子。”
“嗯,矜姑娘,言之有理。”
“那可不。”
矜桑鹿莞尔一笑,见陛下的眉目也含着笑意,真诚道:“从前听闻陛下的时候,就觉得这般如玉如仙的郎君,身侧该是何等知书达理的世家小姐,才可相配上。
后来我见到陛下的时候,嗯,就该是我。”
冀闲冥听着,又是低低地笑了笑,瞧矜桑鹿笑靥如花:“因为我,觊觎陛下的美色,那得占有陛下啊。”
“不知不觉中和陛下相处良久,就明白了,如陛下这般公子,得好好爱慕呀。”
“陛下,只贪图您的美色是真心的,只爱慕您的心,更是真的。”
“朕知道了。”
冀闲冥的嘴角也弯了弯,瞧矜桑鹿面上明媚的笑容,眉眼舒展,又点点头,声音都柔了些许。
“朕的后背,有点撞伤。”
“下回,我不和陛下开这样的玩笑,陛下说等等,我就等等。”
矜桑鹿笑眯眯的,还很认真地说:“陛下记得上药,要是在陛下洁白无暇的后背上留下伤痕,我可是会心疼的。”
“嗯,朕知晓了。”
“微臣出宫了。”
冀闲冥瞧矜桑鹿还规矩地行了礼,又利落转身离开,大步就跨着走远了,看了一会儿,才弯着眉梢回御书房,也让人去换了太医。
太医看着是撞伤,还吓了一跳,哪棵树,这么不懂事,竟敢撞陛下!
吴公公也是心疼极了,大概也能知道缘由,还很是疑惑,男男女女这啊,那啊,得这么刺激么?
不,还得是和矜监督。
矜桑鹿离了宫,就朝着户部去,都无须她拿官牌请示,有小官引着她往里面走。
还奇怪,就听着小官吏说:“凌侍郎交代了,说是待会儿矜监督来了,就带着您去见大人。”
凌觅镜竟是知道她会来啊,那必然也发现账簿有问题了。
岂不是无须她查?
凌大公子办事真给力。
矜桑鹿便跟着小官吏去凌觅镜的衙房,就瞧杨奚涧也在,两人正在对账簿。
见她来了,都不意外,杨奚涧却是捂着心口,只说了一句。
“矜监督,这家的门,不好踹啊。”
“杨侍郎,这你就小瞧你的矜姐姐了,你觉得我们矜监督为什么来?”
凌觅镜见矜桑鹿笑眯眯的,看着就很胸有成足,便请着她先坐下,将标注好的账簿拿过去问。
“是为了这些账簿来的吧。”
矜桑鹿接过账簿,翻看了有标注的几页,和她觉得有问题的几处都对上了,却是半晌没动,又忽地冷冷地勾了嘴角。
“我当时查的时候,真不希望这是真相,却又忽地明白为什么,我会险些引起贵女们的群攻,想必是她们在拱火吧。”
“可有确凿的证据了?这些账簿只能说明有问题,她们是妇人不假,却是功臣女眷,还有诰命在身,直接踹门,会引发非议的。”
杨奚涧瞧她真要动顺义侯府,心中狂跳,却是叮嘱说:“顺义侯府老夫人的侄女,可是燕王妃,你若直接......”
“你们觉得燕王府世子兄弟二人是为何而来?”
矜桑鹿摇头,不予听后果如何,细看了账簿,眉心还跳了跳,瞬间就起身往外走。
就听着他们二人惊呼道:“你现在就去踹门?不,不先找证据?”
闻声,矜桑鹿回头,只意味深长提了一句:“晚了,门就给别人踹了。”
第255章 这可不是看好戏的地方
别人?
除了她的自家人,谁和她一样如此胆大妄为,敢踹功臣的门?
凌觅镜和杨奚涧瞧矜桑鹿跨着大步朝着外面走,两手的袖子鼓鼓,都感觉她周身的寒风飘飘。
不,是杀气腾腾。
这架势真要去踹门的。
不会吧,这可是满门忠烈的顺义侯府,没有证据,这样去踹,无须官府抓人,百姓的臭鸡蛋也得先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