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如此,声音戛然而止,大家很是有默契地不再言语,也皆神情怪样。
沉寂四十年之久的矜家,也是可以偶尔间被提及的。
这些家族的沉沦,换来的是,矜家能重见天日?
从前没人会想起来矜家,一是禁忌,二是早就消失的家族,也没有必要提起来。
归根结底,还是有人在有意抹除矜家的存在。
自那日杨老爷子忽然提起矜家,女土匪又恰好姓矜,那么矜家还能沉默吗?
众人又心思百转,只知道往后的京城还会更加热闹的。
现在议论纷纷的就是顺德侯府,无论是大理寺指出来的桩桩罪责,还是刑部定的罪,他们都罪无可恕。
陛下将顺德侯府的一干人等按照罪名轻重,斩首的斩首,其余发配边疆为劳役。
不过瞬间,传承了百年之久的家族,化为了废墟。
诸臣也都明白,陛下不亏待功臣,对罪臣下手也绝不手软。
许多家族心中也敲响了警钟,做事越发谨慎。
学院中毒的学子,解毒后身体也都恢复,推延到四月三号的会试也如期而至。
科举乃国之大事,经中毒之事,朝堂上下都紧盯着,尤其是礼部,片刻不敢松懈。
瞧着学子们纷纷都进了考院,才能松口气。
“要考三天哎,不知道小媳妇这么娇滴滴的,能不能扛住,我应该多给他补补的。”
“你们两人夜里少闹腾,小闻闻就能扛住了。”
矜桑鹿在看账本,瞧迎财在屋子里踱步,很是焦急的样子,便含笑道。
“安心些,小闻闻先前的乡试也是考三天,条件可不如京城的考院,我们礼部准备的被褥膳食,都是最好的。
尤其是膳食,先前有学子在考试中受不住晕倒,礼部就和太医院合计,准备的是药膳,保证这些学子走着进去,抬着出来的时候,有口气。”
“寨主!”
迎财听着前面的话,刚要松口气,后面那句险些一口气要憋死,嗔了一眼笑眯眯的寨主。
见他们寨主在看明月寨的账本,就说起正事,有话说就不会只担心小媳妇了。
“京城外的山都陆续播种了,还有几座山依着五当家的意思,做成山庄,还能供人玩乐,赚笔钱。
小人就让人修葺了,快的话,六月之前是可以修葺好的。还有一座山靠水,炎热之际乘凉最合适了。”
矜桑鹿听着,也看到了账目,都是花钱的,瞧着安排得不错。
还有贺家给她的几家铺子,生意很是昌隆,花出去的银子,都能赚回来。
瞧着这些账目,很是舒心呢,忽地就听着门外传来声音。
“寨主,崔大公子让人送信来了。”
闻言,矜桑鹿也不奇怪,自上次崔池砚说送家书来,这已经是第三封了。
接过拆开看,依旧是崔大将军说着他们在路上过的日子,瞧着很让人舒心。
不,舒心是你们的,悲惨是其他人的。
“裴玦洄!!”
“贱人,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京城外不远处的驿站,响起男子的怒吼声。
将士们听着都捂起耳朵,习以为常,从东疆一路走来,东塔二王子就是这样骂过来的。
起初,真是担心他会被他们裴将军给气死,可听听这骂声,中气十足呢,还是能活着回京的。
东塔二王子知晓他们的想法,真要呕血,任谁被裴玦洄缠着阴阳怪气,就是有一口气都要大骂。
“二王子,本将军好心怕你被关在牢笼里无聊,同你聊天,你这样骂本将军,我会伤心的。”
“呸!”
东塔二王子听着恶心人的声音,就嫌弃地一口唾沫吐出来,瞧着眼前人模人样的年轻将军,心中就堵得慌。
在战场瞧见他,还当是文弱书生,靠,他娘的,杀起来,残暴不仁!
每每想起来,就懊悔不已,若他不轻敌,就不会被生擒。
这也就罢了,还要没日没夜,被这个贱人言语羞辱,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瞧你,活着不好吗?非要一心求死。”
裴玦洄搬着凳子,就坐在牢笼前面,吃着葡萄,睨了一眼似乎生无可恋的东塔二王子,还笑得很是温和。
“二王子为东塔征战多年,若是这会儿死了,你父王的王位,可就被你那几个废物哥哥继承了,你甘心吗?”
他如何能甘心!
东塔二王子心中气愤,听着废物哥哥四个字,又觉得舒心了一点,这个贱人,还是会说人话的。
“当然了,你不甘心也没用。”
裴玦洄笑着吃了一颗葡萄,笑得更为温和:“毕竟,你也是废物,哦,不对,比他们还要废,起码,他们没被生擒,你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