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盛夏心里闷闷的,回过神时,两个人已经撑在同一把伞下。
之后也是,到了校门口两个人朝不同方向走,她走出去一大截回头看那个男生的背影,那是一个有魔力的背,驱使她又倒回去。
她把超级喜欢的公主伞硬塞给对方,羞得转头就跑。
“夏夏,从那一刻起,我就对你动心了。”
一见钟情。
盛夏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他依然徐徐说道:“那天回家后,我一整晚都特别激动,开始期待开学,一个年级有16个班,我们成为同学的概率是是十六分之一,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当然也没那么糟,楼上楼下,我多跑几次楼上交作业,总能见到你一回。”
“可是你忘记我了,我回去找伞,想把它还给你,让你想起我来,可是你的伞被我妈带出去弄丢了,我没有跟你打招呼说话的理由。”
“我真羡慕你们班的人,他们真幸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成为你的同学,光明正大地喊你的名字。”
他一手扶额,因自己当年的幼稚感到可笑,“我嫉妒死了,什么时候我才有这样的资格啊。”
他哑着嗓子,跟她提那些羞于启齿的往事,期末考试坐前后桌,跟踪她回家,一度计划要强占她,还有打架,高中近三年,他可是明里暗里揍过不少说她坏话的人。
她好到让他自卑,如何能容许别人辱她。
盛夏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他拨开她的鬓发,语气无奈:“跟你说这些,不是要惹你哭的。”
盛夏压制住泪意,说话吸气间一抽一抽的,“我不是忘记你了,我太害羞了,我当时跟你走了一路都没敢看你的脸,如果我看了一定记得住的,江无,我如果胆子大一点……”
这个“如果”假设不下去了。
他也酸了鼻子。
没有如果,所以他和她多绕了近十年。
不过,幸好他和她都是被上帝眷顾的人,即便是弯弯绕绕,他们还是绕了回来。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个帐篷里,盛夏手指戳身旁男人的胸口,“江无,你睡着了吗?”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嗯。”
明明是在装睡,盛夏瘪嘴,娇蛮的语气,“没睡我们就说会话。”
他纵着她,“说什么?”
她抓着他一只手掌比划把玩,“再说点你暗恋我的事呗。”
“以后说。”
“不要,就现在说。”
他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再闹就后果自负。”
这根本就威胁不到盛夏,“那也要说。”
“操,想不起来了行不行。”
“哼,那就是不够爱我。”
他忽然睁眼,张嘴含住柔软的嘴唇,直到绵长的深吻结束,俊脸往后撤出一点距离与她对视:“胡说什么。”
盛夏溺在他温柔的眼神里,四肢跟八爪鱼一样缠上他,“我只是觉得神奇嘛,第一名的江无竟然喜欢吊车尾的盛夏,难以置信,像在梦里一样。”
盛夏蜷缩到他身前,笑嘻嘻地问:“你还记得搬家时我最后带的木盒子吗?”
“嗯。”
当然记得,她可宝贝了。
“那里面装着我你送我的伞,还有我原本要给你的情书。”
她曾在一气之下将这两样东西丢了垃圾桶,如今无比庆幸当年回头去捡了回来。
江无白天救灾累到了,闻言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盛夏不敢相信:“你就这个态度?”
“不然呢?”
“不然呢,你至少也要情书给我吧?”
江无愣神,将她往怀里使劲地揉,“早写过了,笨蛋。”
“哼,我不信。”
“爱信不信。”
江无在网上看过一个梗,说是一个女生高中毕业时连着抱了全班的同学,就为了最后抱一下喜欢的人。
他跟盛夏不在一个班,当然没干过这种事,他做出来的更蠢。
高二下的半期考试刚过,四中的学生会会长决定在退位让贤前再刷一波存在感,打着为了帮助四中学子提高成绩的旗号,找到各年级各学科的成绩佼佼者借笔记,由学校出资复印免费分发给学生们使用。
在他们看来,学霸们的笔记必然是做得无比细致的,然而事实却是江无记偶尔记笔记都是随手写在课本上,寥寥几个关键词,除了他自己没人看得懂。
分派来找江无借笔记的是个女生,两人站在走廊上,对方红着脸跟比她高一大截的江无解释自己的来意。
他正要拒绝,两个女生手挽着手从他旁边经过,他眼角余光暼了下其中一个窈窕的背影,到嘴的话临时改口:“什么时候要?”
那个女生红着脸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他,江无又说了一遍:“数理化三门的笔记,最晚什么时候要,我理一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