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术给他挑完就回了房间,坐在床边。
她在想,她刚才那是在干什么?他自己乐意倒花盆,他弄一手泥跟她有什么关系?
覃深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去叫裴术:“吃饭了。”
裴术在他声音传来时,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整理起床上的毯子,就好像她进来只是因为毯子乱了,摊着不好看,她想整理整理。
覃深看她慌里慌张,笑了。
裴术随便整理了一下,整理好出去,发现覃深站在桌前等她。
覃深拿了两只杯子:“喝一杯?”
裴术没吭声。
覃深又拿起醒酒器,准备倒酒时,裴术刚好坐到餐桌前,他倒酒的姿势没选好,醒酒器从他手里滑落,即将要落到地毯上并弹起洒一地时,裴术伸手接了一下。只是接还不如不接,醒酒器的形状不太规则,她没握住把,被迫托了下底部,整个器皿在她手里翻转,酒液受力涌出,全溅到她身上。
她穿着白色衣服,玫红色的液体在她身上画出一朵一朵硕大的芙蕖。
覃深皱起眉。
裴术立马要去卫生间。
覃深拉住她。
她扭头看着他,不解。
微妙时刻,有一坨东西从窗外坠落,然后“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啊——”
声音太过尖锐,听来就像烈日灼身一样让人感到烦躁,裴术又变回了裴警官。
覃深也站起来,在裴术准备到阳台看看时,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扣上扣子。
他这些动作都很正经。
裴术抬眼看他。
覃深笑了笑:“注意仪表,裴警官。”
裴术瞪了他一眼,擦肩而过时用力撞了他肩膀一下,就像个小学生。
覃深又笑,笑起来慵懒,很是迷人。
第四章 别把我想得太坏,好吗
Part 1
有人跳楼了,裴术的假期要先暂停一下了。
覃深不想给她添乱,要走。裴术想起那张群演广告,想到他从这里离开就要去当“人肉沙包”,她下意识地挽留了一下:“我很快处理好。”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她的自私、冷漠远近闻名,但对覃深,她越来越无法用原本的自己跟他相处了。或者说,嘴硬心软才是真正的她。
覃深没有立刻回答,就靠在卧室门,看着裴术换衣裳,两个人所呈现出来的感觉就像夫妻一般。
裴术换好衣裳,扭头跟他说:“我去看一下,很快回来。”
覃深微笑着:“有多快?”
裴术看了眼表:“没有意外的话两三个小时。”
覃深又问:“那么快回来,是想回来陪我吗?”
裴术瞪他一眼:“废话真多。”
覃深不说了,只是笑着。笑像是他的习惯,他总是用微笑来掩饰他真实的情绪。当然,这是裴术觉得,也许他本来的情绪就不是很复杂,他本来也是像他的笑容一样纯净。
裴术换好鞋,把房门钥匙交给他,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等下空调师傅会来修空调,等他修好,你把钱给他。”
覃深没接,只是看着这两百块钱:“我来吧,算你给我做这饭的报酬。”
裴术瞥他:“你有钱?”
覃深手抄进口袋:“别这么看不起我。”
裴术摸进他裤子口袋,蹭到了腿,把那张广告拿出来,戳穿了他。
她动作很快,覃深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看到她靠过来。
“这是钱?”她说。
覃深笑了笑:“这个可以换钱。”
裴术把广告搁在他手上,没话说。
覃深在她把手收回去时突然抓住:“你刚摸我哪儿呢?”
裴术当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抽出手:“那你刚又吻我哪儿呢?”
覃深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但远比她反应快,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死者坠亡处一片混乱,各种围观群众的血脚印把现场弄得乱七八糟,裴术已经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还是没能阻止凑热闹的居民。
据知情人透露,死者名为窦芸,常年被丈夫家暴。众人猜测,她是难以忍受选择轻生的。
公安局速度来人,跟裴术配合无间,很快弄清楚了原委。
窦芸的丈夫赵捷瑫是一名配音演员,最常配的角色就是反派。主要他声音是那种很有辨识度的坏人的感觉,所以内地片、外国片的反派角色经常会找到他。
他本人也很帅气,如果进修一些戏剧方面的内容,他可以从幕后到幕前。
但可能他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只喜欢配音,这一配就是好多年。
他在配坏人过程中,收获了很多好评。开始他很享受这种辛苦劳作而来的回报,时间长了就空虚了。他越来越想不明白自己把坏人配那么好,是入戏太深,还是本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