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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校园喧闹声依旧。
操场是从食堂到教室的必经之路,同学们买完早饭,步履匆匆。
沈锐不在学校吃早饭,每回到了饭点,他闲来无事,就来操场上坐着。
每当这个时候,台阶上能坐一排人,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学生,从来不关心会不会迟到。
沈锐一抬眼,便从人群中看见了温以宁。
少女走得很慢,秋风打在她的身上,脚步软绵绵的,身边有同学搀扶着她。其实她不用扶,只是走得慢。
她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事情。
隔着些许距离,沈锐如往常一般扬声喊:“同桌。”
温以宁闻声抬头。
目光相撞,沈锐一怔,很快便看出了不对劲。
她好像很虚弱,小脸也是苍白的,像是被人欺负了,还带点委屈。
“草。”沈锐低骂了一声,藏在手心的烟又塞进了口袋,起身向温以宁小跑过去。
朋友纳闷:“锐哥你哪去!”
温以宁没想到沈锐会直接跑过来。
身边的同学也很惊讶,只见一个帅哥跑过来,盯着少女温声问:“怎么了?”
“以宁哮喘病犯了,现在她还有点不舒服,”同学解释完,脸有点红,“你们认识啊?”
沈锐:“我是她同桌,我送她回去就行。”
想到同学为了送她回去,还没来得及吃饭,温以宁点点头说:“我和他回去吧,还有点时间,你快去食堂吃口饭。”
“濛濛,你在听吗?”
同学一直望着沈锐,半晌才反应过来:“好的好的,那以宁,你注意休息呀。”
“嗯,好。”
温以宁不等沈锐,只是抱着怀,往前慢步走。
学校男女问题查得很严,一旦有发现男女举止亲密的,都要叫到年级办公室谈话。温以宁走在前面,沈锐跟在后面,两个人走得都很慢。
回到教室,沈锐拿过温以宁的杯子,到饮水器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摸着不烫,才递给了她。
温以宁:“谢谢。”
她抱着杯子,下巴磕在草莓色杯盖上,吸了药雾后已经不喘了,但呼吸仍旧不稳。
杯盖上面升腾的热气,莫名地温暖了些。
沈锐试探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
“眼睛都哭成红眼兔子了,还说没事儿啊?”
他好像是在笑她,语调却如春风一般的柔和。
温以宁犹豫片刻,被惩罚的委屈和病发的难过一齐涌上心头,她推开热水杯,俯身趴在了课桌上,脸也埋进了手臂里,声音闷闷的:“哮喘犯了……”
沈锐一愣:“哮喘?”
“我有哮喘,天生的。今天早上老师罚我们蛙跳,我跳着跳着就觉得好难受……可我真的不知道……它还会复发……我以为早就没事了的。”
“同桌,你在担心什么?”
“嗯?”温以宁眨了眨眼,偏头去看他。
沈锐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等待似的。
他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不好惹,好像一条凶巴巴的没拴链子的狼狗,随时都会扑上前撕咬。
温以宁小时候差点被邻居家的大狗咬,明明怕得不行,可对上沈锐安静的目光,所有的忧心恐惧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温以宁垂落眼睫,声音低低的:“现在老师同学都知道了我的病情,虽然老师刚才没有多说什么,但她肯定会和学校上报。我担心,会因此学不了跳舞。毕竟,学校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为了走上跳舞这条路,她和家里人吵了许多次。
她清楚自身不足,入学之前,特意报了舞蹈班恶补,没日没夜的压腿,早出晚归的训练,就是为了证明——她可以。
家人终于同意了,没想到的是,下一座大山来得这样快。
“就那么想学啊?”沈锐问。
“想,很想,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求的东西吗?”
想求的东西?
沈锐微怔,干脆地摇了摇头。
想求,却求而不得,不如不求。
少女有些失望,小手圈着水杯,扬起头灌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吞咽的时候没留神呛住了,咳个不停。
沈锐忍不住笑了,他同桌,怎么喝口水都能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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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蒋文玉姗姗来迟。
见沈锐没有离开的意思,蒋文玉把压力施加给林捷。
林捷:“……”
有道是好男不和恶女斗,更不可和蒋文玉斗。林捷忍气吞声,抱着试卷走了。
蒋文玉坐在温以宁旁边,有些纳闷地对沈锐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天怎么没和蓝江他们出去瞎混?”
蓝江是蒋文玉的同桌,沈锐总是和他玩在一起,一下课就跑得没影。
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