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生举手。
“嗯,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学生站起来,弱弱地说:“老师,你是挨揍了吗?”
讲台底下一阵哄笑,司旭面色尴尬,重重敲击了三下教鞭,同学们难得看到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只安静了一瞬,又哈哈大笑起来。
连他的学生,都在嘲笑他。
司旭咬紧后齿,眼睛几乎瞪落在地,哄堂大笑的学生们不见了,走近他视线的,是温以宁沉默的面庞。
她的声音幽灵似的飘来,说着与阳间相关的话。
“我不打汪汪乱吠的犬,但若有一日,野犬敢伤我亲近之人,我定打得它满地找牙。”
作者有话要说:
“欺凌”这个敏感的词汇最初出现在大人的词典里,在校园这出长达十二年的大戏里,主角们称它为“游戏”。
第29章 心动了
温以宁没有去图书馆。
她在校门口上了26路公交车,车上还有很多的空位,她投了硬币,就握着铁杆站着。
电话响了,她下意识地紧了眉头。
可看到来电号码时,另外一种灼痛感又席卷了心扉。
“喂,姥爷。”说出口才发现,嗓音竟那么的沙哑。
老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她将手机贴紧了耳朵。
“以宁啊,今儿我听说李大妈家的孙女放假了,你是不是也快回了啊?”
“姥爷,李大妈的孙女上幼儿园,放得当然早啦,不过……”温以宁吸了口气,凝望着玻璃窗外的斑驳,“我也快了。”
“好好好。”
老人明显地雀跃了起来,旋即关怀地问,“身体怎么样,我就担心你的腿你的胃,还有你的哮喘,”深深叹气,“哎呀呀,出门了这都是事儿啊,你得自己操心自己。”
“姥爷,我没事儿,身体都好着呢。”温以宁握紧了手机,抿住了唇,说,“您和姥姥身体好吗,有没有感冒?姥姥的心口还痛吗?”
姥爷高血压糖尿病,而姥姥,从温以宁有记忆开始,就手术不断,切了一个肺,又在温以宁高考的那年,安了心脏起搏器。
说起自己,姥爷不怎么当回事:“我和你姥姥都好着呢。”
很快,又把话题转回了温以宁的身上,“等回来啊,姥爷给好好做点,好好补补,别小看胃病,你爸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和你爸一样瘦。”
她鼻尖酸酸的:“等回了怀榆,我就去家里看您。”
温父温母双职工,一到寒暑假,就把小以送去姥姥家,老人帮着带孩子,总是溺爱多一些。
可她,又有多久没被认真对待过了。
沈锐对她,是否和那些花花公子一样,只是消遣的游戏。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
温以宁下了车,按着导航,找到了造梦的总公司。
走进大厦,前台小姐见她是个年轻又脸生的姑娘,便问:“请问您找谁?”
“我找沈先生。”
“哪位沈先生?”他们公司姓沈的先生可不少。
“沈锐。”
前台小姐抬头看了看她,态度恭谨了些:“见沈先生需要提前预约,请问您有预约吗?”
实话实说的话,那肯定是见不到了。
在前台小姐探究的目光下,温以宁清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说:“我和你们沈总……其实……嗯……你明白的……”
不知道她这段废话文学,前台小姐能不能够理解。
前台小姐闻言,张大了眼睛:“噢……你和我们沈总……原来……嗯……是那种关系。”
温以宁:?
她如愿知晓了沈锐的办公室门牌。
十七层,总裁办。
电梯里的职员看到少女摁下了十七层,皆投之惊恐的一瞥。电梯不停上升,到了十七层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轻轻叩门,无人响应。
温以宁试探地推开了一条门缝,缝隙里,男人半趴在办公桌上,阳光在肩头暂歇。
像个孩子似的。
温以宁忍不住扬起唇角,她走了进去,悄悄地把门掩上。
沈锐睁开了眼,看到是温以宁,不相信地眨了眨,女孩被他的目光定在了原地。
“在看我啊?”
温以宁一怔,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午后。
“嗯,在看你。”她补充说,“很好看。”
“同桌,你怎么学会哄人了呢?”沈锐直起身子,嗓音懒懒的,“哄进我心里了,怎么办,心都变软了。”
温以宁一本正经:“那你的心是泡腾片做的吧,那么容易就软。”
沈锐扑哧笑了,站起身走了过来,他比她高一头半,很容易就能按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老板椅上坐。
桌面摆了一份文件,文字密密麻麻。
温以宁满腹心事地来了,可一看到沈锐那张笑脸,郁结在心中的疑窦半数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