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唏嘘,开始窃窃私语。
“金主?对了我知道,这个画展的主办方是大学社团。”
“学生能有什么钱,看来真的是‘潜规则’。”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居然连沈锐都能请得动。”
“我搜了一下,赞助方是王牌娱乐,这家公司不算大,照理说根本没本事把沈锐请来,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个负责人长这么漂亮,难保一时走上歧路……”
记者们见风使舵,找到了新的卖点。
无数的话筒递至温以宁的近前。
“温小姐,请您根据本次事件给出一个答复。”
“温小姐,您的背后真的有‘神秘金主’吗?”“温小姐,您和刚才那位女士的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吗,请您回答一下。”
“温小姐……”
幽黑的声浪灌满了双耳。
恍惚之间,温以宁以为她的人生从初中起,便止步不前了。
如今的一切,都只是痛苦的无限循环。
她觉得快要溺死在苦海里了。
一个人骤然挡在了她的身前。
没有戴墨镜,没有戴口罩,耀眼的金发和那张扬恣意的脸庞完全暴露在摄像机下,他仿佛天生适合在镜头下,他在哪里,镜头看向哪里。
记者们忽地不动了,谁也不敢再拍。
究其根本来说,他们都是造梦公司旗下子公司的无名打工人,大老板不放话,谁敢乱拍老板的八卦!
老板的态度,似乎还需要再看看。
沈锐的声音带着些许压迫的意味,像是忍耐着什么。
“公众人物,不方便动手,请你们,滚远点。”
他甚至用了请。
沉默一瞬。
记者们连滚带爬,鱼贯而出。
外围圈的看客还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只见出去的人一个个目露惊惧。
人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不论是记者,还是来看画展的客人,五分钟之内,展厅空荡荡的一片。
方才的盛况,仿佛南柯一梦。
温以宁揉了揉眉心,沉沉地叹了一声,她用复杂的目光望着那个罪魁祸首:“有意思么?”
孟嘉得意地笑着:“温以宁,你毁了我的江畅,我就毁了了你。”
沈锐眉心一蹙,刚想说话,温以宁扒开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孟嘉的近前,手指紧紧攥住了她的衣领。
孟嘉没有任何反抗:“你想打我么,打啊,狠狠地打,你他妈最好把我打死了!”
温以宁吸了口气,扬起手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
浮夸的妆容也掩饰不掉半边脸颊的浮肿。
孟嘉张大瞳孔,震惊无比:“你敢,你居然敢……”
温以宁戒备地看着她,然而,孟嘉却不回手,她的笑意逐渐扭曲:“你打了我,你要坐牢了,判死刑——死刑啊哈哈哈!”
“呵。”
温以宁贴在她耳边,轻声说:“真可怜。”
孟嘉一僵:“什么?”
“我说你真可怜,大一的法律基础全都旷了吧,法盲。”
孟嘉觉得温以宁在笑,可一眼望去,她除了眉梢微扬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像是在秉公陈述一个事实。
终于,温以宁低低地笑了。
“可是江畅不一样,证据确凿,即便我不追究,他依然会被判刑,只是被叛几个月,还是几年的问题。说个刚刚决定的事儿,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决定,要告他到底了。”
第23章 心动了
在孟嘉的印象里,温以宁就是个软柿子。
捏惯了,没想到有一天会爆浆,灼断了她的手指。
扪心自问,温以宁为人其实不错。
她们狂欢到半夜,她却早早地睡了,起初还会提醒她们小声一点,声音柔柔弱弱,不大具备威慑力。
她们故意挑战这个女生的底线。
结果便是,温以宁好似没有底线。
她们吵,她就戴上耳机。她们好奇她在听什么,有一天趁她不在,悄悄地翻开她的手机歌单看,清一色的《冥想第一天》《冥想第二天》《冥想第三天》……
有时候,还能看见她在帘子里打坐的剪影。
一听到有喊“有人有剪刀吗”“有人有云南喷雾吗”“有人有针和线吗”。假若有,温以宁就会立刻说,“用我的吧”。
久而久之,她们把温以宁的温柔,当成了理所当然。
可她们比谁清楚,温以宁是个好人。
她不会在背后语人是非,更不会勾心斗角的算计,每天最上心的事就是背着画板到外边写生。
被怼了一句,她也是一笑而过,忘仇的速度好似一条鱼。
孟嘉脑海中的温以宁,和面前这个甩了她一巴掌的女孩,判若两人。
“你不敢……”她觉得温以宁不敢和她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