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出现害怕的情绪,陷入自我怀疑,那么敌人的计谋也就得逞了。
她必须报警,在警察到来之前,拖延时间保护自己。
“江畅,我确实有男朋友了,我没说,是因为不想招摇。我劝你别动我,不然,只能是惹祸上身。大家同学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
江畅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屑道:“你们这些女大学生,啥都不懂,有点钱的男人就爬上去了,我舅在东泠,可是混金融圈的,你跟了他,未必以后不会感谢我。”
“那还真巧,我男朋友也是混金融圈的,说不定和你舅舅还是朋友呢,这样……你放我离开……”
“别他妈的瞎扯关系,我费大半天劲儿把你骗过来,哪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一会儿,好好伺候我舅,他喜欢乖巧一点的女孩。”
江畅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想拽她上去。
温以宁攥紧了指骨,看来,他们是铁了心了。
她用吃奶的力气把江畅甩开,后退了几步,扬声说:“别以为我会忍气吞声,要是你们敢……我就报警,就算是没了清誉,我也要把你们告到底!”
江畅没想到她的爆发力那么强,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人扶住了。
他有点发愣,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
见有效果,温以宁继续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手段威胁妇女的,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使被害者重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
江畅舔了舔嘴唇,没动。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要是杀了我,或者我自杀,那么用不着我报警,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进监狱!”
江畅身后的男人看着壮实,一听着刑法,吓得直拨楞脑袋。
江畅骂道:“草,被一个小姑娘唬着?”
有个男人怯怯地说:“哥,我学过点法律,小姑娘说得不错啊,要真把她那么着了,那就是犯罪,和咱年轻的时候进看管所可不一样。”
江畅:“妈的,用你说。”
趁着这个空档,温以宁及时地报了警。
“喂,我是东泠大学的学生温以宁,我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我现在在梧桐街一家名叫纽卡斯尔的酒吧,名字可能是假的,请你们立刻联系演员沈锐,我给他发送过微/信共享位置。对了还有,我是坐一辆车牌号为G****的出租车来到这儿。”
“好的,谢谢您,再见。”
堪称雷厉风行有礼貌。
电话挂了,边上的几个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下一秒,哭天抢地。
“我们要死刑了吗!”
“这事和我没关系啊!”
“你他妈算是帮凶,我才是无辜的!”
江畅恨不得立马撞墙:“都他妈的给老子住嘴。”
“……”
江畅深吸了口气,向温以宁走了过去。
温以宁警惕地往后退步,他不会是想……
“同学,经过方才的反思,我也认为咱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江畅笑容满面,“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你一定要为我多多美言几句,不得不说,高材生就是高材生,报警都报得井井有条,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
“……”
-
梧桐街是什么腌臜地儿,沈锐清楚得很,他心急如焚,开着车一路疾驰。
原本早就该找到她了。
可是手机定位不够准确,梧桐街有二十多家酒吧,只能一家家地找。
这是最后一家,沈锐想都不想就一脚踹了上去。
玻璃碎了一地,里边的人极为震惊地盯着他,如视恶鬼。
只有坐在桌边的女孩,不慌不忙地抬起头。
沈锐穿得单薄,淋了半身风雪,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紧皱的眉头倏然舒展,失而复得般松了口气。
她没事就好。
气氛好像不太对。
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茶点,如侍贵宾,那几个外表凶恶的男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好似在忏悔着什么。
跳舞的全都赶了出去,酒吧里的dj也停了,改放一首调子高昂激越的陕北民歌——东方红。
“哪里有了共产党,胡儿嗨哟,哪里人民得解放!”
“……”
红歌渐渐步入高潮,温以宁望着沈锐,红了眼眶。
她站起身,猛地扑向了他。
一只红眼兔子砸进了怀里,沈锐怔然,慢慢地搂住她,却发现,女孩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着。
“沈锐……”她很害怕。
“他们欺负你了?”
“嗯,我报警了,警察马上……马上就来了,我要告他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坏人,绝对不能逍遥法外。”
沈锐其实比她更害怕。
害怕她将要发生的,或者是已经发生了的,看到她无事时,心下松了一口气,可她哭成这般,一向与人为善的她,竟放了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