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里装着一条干净的女士内裤。
水声停了,在沈锐过来之前,温以宁迅速地钻进了盥洗室。门关上,才倏地松了下来。
一抬头,和镜中的她撞了个正着。
蓬头赤脚、衣不蔽体。
在酒店,夜叩男人的房门。
过于孟浪了。
温以宁揉了揉太阳穴,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叹息。
她上楼后,刷房卡进了房间,看到这个只有一张大床的豪华房间,犯了难。
就在她正思虑着要不要客气一点,自己睡在地上时,收到了沈锐的消息。
沈锐:82133房号,在你对面。
不是没房间了吗,所以说,是她想多了。
也对,沈锐嘛,什么女人没见过。可能在他的眼里,她还算不上女人,更别说是那种极具诱惑力,一声喘息都能令男人浮想联翩的女人了。
手机传来电量只剩下3%的提示。
紧接着:关机。
温以宁扑在柔软的大床上,想要睡觉,可脑海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
沈锐来了,沈锐拉着她狂奔,路的尽头是荒芜,他们的背后是亮若白昼的闪光灯。
有一个人也曾拉着她向前奔跑,那是很久远的一段记忆了。
远到,偶尔想了起来,居然还会梦到。
不知是几点钟,小腹剧烈的绞痛感催迫她从梦中醒了过来。身下一片湿,那是她的虚汗浸透了床单。
她想下床倒一杯热水,可浑身没有力气,腰背尤其酸痛,脑袋里也似针扎般的痛。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摸着黑找杯子在哪里,却摸到了门锁。
门开了。
沈锐说,对面就是他的房间。
鬼使神差地,叩响了房门。
沈锐先喂她热水喝,看她不会有大事了,才外出买的卫生用品。
这么晚,外面又这么冷,他还是个公众人物——明明可以,只给她倒一杯水。
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细心周到的潜力。
连内裤这样私密的事,他竟然都想到了。
两杯热水下肚,身上蒙了一层汗,痛感削弱了许多。温以宁扶着墙壁,裤子脱下时,更尴尬的事情来了。
棉裤,牛仔裤,里里外外血迹斑斑。
“……”
温以宁想得很好,她可以趁沈锐不注意,扑回被窝里。
这样就算是光着腿,沈锐也看不到。第二天一早,再拜托他帮自己带一条新裤子就好。
温以宁推开门,预备着百米冲刺时,十分不巧的,男人散漫地坐在床上,没有课桌的阻隔,双腿自然地伸开,似是在等她。
温以宁停在原地,走过去也不是,返回去更不是。
沈锐这次把扣子都系住了,脖颈雪白,仰头望着她,眸光倏地沉了下来。
她,没穿裤子。
毛衣下垂落大腿,膝盖红红的,支撑不住似的微微弯曲。
感受到男人的眼神的方向,温以宁下意识夹紧了双膝,表情稍稍羞愤,声音却软软的:“你……看哪呢。”
“怎么不穿裤子?”他用寻常的语气,把问题反推给她。
“……”
温以宁声音更低了,“裤子脏了,穿不了了,所以就……”
沈锐反应了过来:“抱歉,是我没想周全,别站着了,那儿凉。”
温以宁温吞吞地走到了床边,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错着身子,爬进了留有余温的被窝里——那好像也是他的被窝。
床单粗粝,肌肤磨在上边,还有些不习惯。
只不过被他沈大善人娇生惯养了一个月而已,怎么就这么金贵了。从前她可是随遇而安的。
温以宁伸直了腿,足尖戳到了一团软软的热热的东西。
沈锐把灌好的暖水袋塞进了被窝里,怪不得一进被窝,这么的暖和。
她想把暖水袋捂在小肚子上,可又不想惊动沈锐,于是悄咪咪地用脚趾勾着,一点点地往前蹭。
快蹭过来了。
温以宁在心中加了一把劲儿。
这股劲儿加得有些急了,足尖用力过猛,勾在了另一个陌生的东西上。
有点硬,有点冷。
温以宁低头一看,那个又硬又冷的东西源自沈锐——他劲瘦的腰间,系一根皮带。
她的脚趾,勾了一个男人的皮带。
她当下想把只蹄子给剁咯。
沈锐只觉得腰侧酥酥麻麻,瞥去,一只雪白莹润的脚趾正搭在他的皮带上,有恃无恐地,往回勾了勾。
不给她回头是岸的机会,沈锐抬手掐住了女孩小巧的脚掌。
脚心穴位最多,神经的末梢也最为敏感。
沈锐怕冷着她,早在在进门后就搓热了手,手掌暖得像个火炉子。
温以宁发出一声哼吟,想抽回来,又不大敢妄动,干等他奚落自己。
然而沈锐又伸过来一只手,附在她的脚背上,蹙着眉:“这么冰,和冰坨子似的,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