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玉站起身,护在温以宁的身前:“不是王宇,你神经病吧,血口喷人也就算了,大家都是同学,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与此同时,林捷也上前拦住了他:“行了兄弟,不值当的。”
“谁他妈跟你是兄弟!”王宇人高马大的,对付林捷就像对付小鸡崽似的。
温以宁的前后左右围了一圈人,有少数在劝,但更多的是看热闹。
孙浩走过来,正看见王宇和蒋文玉拉拉扯扯,他忙跳上去给了王宇一拳。
“王宇,你动谁呢!”
王宇挨了打,一看是孙浩,更是怒气上涌。
孙浩不过是比他成绩好那么一点,老师就没选他当班长,他心里头早就不服气了。
“你他妈管老子动谁呢,想打架啊,来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高中生,一句话,彻底激化了矛盾。
孙浩扑了上去,和王宇扭打在一团,连桌子都掀翻了。
蒋文玉有心拦着,又觉得王宇该打。
打着打着,孙浩居然不占上风,王宇经常打架,专门往人的痛处打,孙浩比他壮实,却不占上风,但王宇也不能完全地把孙浩打趴下。
再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林捷和几个同学拉王宇,蒋文玉去拉孙浩。
这么多人,愣是没拉开这俩。
有机灵的同学跑去告诉老师了。
老师过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俩人都得挨处分不可。
蒋文玉第一次这么头疼,林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弱的一声从密集的人堆里传来:“够了。”
大家都被激烈的打架吸引住了,没有人注意到。
温以宁猛地站了起来:“我说——够了!”
蒋文玉呆呆地看着她,喊了声:“以宁……”
打架的还在打,可同学们已经转移了目光。
温以宁平常说话温声细语的,林捷那么损她,她都只是淡然一笑,不放在心上,而此时……
温以宁:“让一下,谢谢。”
同学:“哦哦好。”
她绕到讲台上,拿起教鞭,在铁皮柜上重重敲击了三下,铁皮柜里边是空的,重击下去,陡然发出雷霆般的剧响。
三鞭过后,她扬起手,教鞭直指着台下扭打在一处的两只狗熊,深吸了口气。
“我当你们是学生,你们当自己是畜生,加起来四十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幼儿园的小朋友打架,你们是不是还想喝奶粉啊!”
她的语气,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王宇和孙浩都停住了,回头齐刷刷地望着讲台上怒目而视的少女。
她穿着校服,手持教鞭,一米六五的小矮个子,恍惚间却有着二米高的气势。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没一个人敢笑。
沈锐走进来时,正碰上这诡异的场景。
看见少年的身影,温以宁坚不可摧的内心忽地涌起一丝委屈。她咬了咬唇,教鞭从手中滑落,摔在了讲台上:“好了,没事了。”
然后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掠过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上课铃声响,时间刚刚好。
沈锐不明就里,但隐约察觉出不对,他皱着眉回了了座。
人散了,苏然还在低声抽泣,见沈锐来了,哭得更凶了。
沈锐没打算搭理她,这节课是历史课,他翻开历史书,认真地听着。
碳素笔搁在课桌里,就没拿出来过。
下了课,沈锐抱着书朝温以宁走了过去。
不等他开口,温以宁开口说:“我记得,我托苏然告诉你了,谢谢,笔记我已经誊抄完了,以后不用再麻烦你了。”
沈锐扬眉,来真的啊。
他笑笑:“你误会了,刚才那节课我有点没记上,想借你的书看看,可以吗?”
林捷哼了一声,嘟囔:“文质彬彬,人模狗样。”
沈锐没和他计较,只是看着温以宁,她小脸苍白,下巴上还有一道红,那是……
沈锐眸光一沉,却不知该如何寻问。
“沈锐,你在这儿站的干嘛,也想给苏然出气啊?我告诉你,有我蒋文玉在,你想都别想!她哭了和我们以宁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一个两个都来找以宁的麻烦!”
蒋文玉直接横在了温以宁的桌前。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沈锐明白了七八分,他的眉尖愈蹙愈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一本书递了过来,温以宁轻声说:“给你。”
沈锐眉尖的乌云倏然散了,他接过历史书,学着温以宁的样子,说:“谢谢。”
转过身时,又恢复了方才的冷色。
暂时没了危险,蒋文玉瞥了一眼林捷,林捷没废话,自觉地为她腾出了座位。
蒋文玉亲昵地拉着少女的胳膊:“以宁,你知不知道,刚才在讲台上你可把我吓了一跳,孙浩还跟我说呢,你让他在那短短的两秒钟回忆起了他童年的噩梦——一个打到他连爹妈都不认识的语文老师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