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我以前生气的时候,感觉你挺知道的。”
“是只知道你在生气,但我不在乎你生不生气。”弗兰肯斯坦又回了句一般人听了估计得赏她一拳的话。
温敛笑了声,没接话了。
他说话时,再生气也不会给人可怕的感觉,但一旦笑而不语了,反倒会有种压迫感。
也不知道怪物能不能理解这种压迫感。
反正路岐还是没看他。
旁边的被子忽然动了动,温敛叫了她一声,路岐余光一转就停住。
温敛掀开了被子,把自己的紧身背心的衣角对着她,拉上去一截。
线条紧致的腰腹上覆着薄薄的肌肉,腰窝上有被人掐过的一点红痕。
随着衣角被一点点往上拉,冷白色调的胸膛也暴露在人的视线里——咬痕吻痕在白的皮肉上交织错乱,衬得红的更红,白的更白,竟透出一丝丝淫.靡的味道。
这明明是一个和联邦军人、和贵族少爷、和温敛,一辈子都可能无缘的词。
“这是你弄上去的。现在还疼。”他看着路岐说,“你打算怎么赔我?”
他如果不拉衣服,这话都不会那么像是某种暗示。
弗兰肯斯坦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她缓缓撑了下床沿,站起来,俯下身。
当冰冷的手掌抚上他微微下陷的腹部时,温敛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他掀起眼皮看着路岐,漂亮的绿眸里有浅浅的光在晃。
“……痒。”
路岐的手沿着他的窄腰往上。
“这里呢?”
“嗯……好凉。”
好像她怎么做都不能让他满意。
直到路岐的拇指压住他的胸口,头低到几乎能听见他轻轻滞住的呼吸,温敛挑了下眉,才伸手揽住她的脖子。
两个人一下子近得几乎鼻尖相触,敏感的身体和指腹间的距离也变得更近更紧。
“我见过,很多Omega在我母亲床上的样子。”温敛的嗓音很静,“不能说是在床上。在地上、在饭桌上,在走廊上。翻着白眼,口水直流。明明身体和心理都已经到了极限,还是为了个Alpha的信息素,丑态百出。”
“我童年时就想,如果要我有一天变成那样,我宁愿去死。或者,”他眼尾一斜,瞥向路岐,“杀了那个让我变成这样的Alpha。”
路岐没说话,另一只手掌住他的后背,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她是不带表情的,淡淡的,却又仿佛失笑的口吻:“先生觉得,我会让你变成那样吗?”
不等温敛回答,她道:“我似乎曾经说过,我只喜欢不属于我的东西。”
因为被信息素支配情感、掌控一切的人,很丑陋。
所以,温敛……
怪物其实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词来表述。
“昨晚,我也许是做得出格了点。”路岐最终只道。
“你还会觉得自己出格?”温敛揶揄道。
的确,从以往种种,不难看出弗兰肯斯坦二号相当精通此道,并且嗜好异于常人,还乐在其中。
简而言之,变态。
她当时做的时候肯定不觉得自己出格,只是从事后温敛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可能、大概是出格了。
路岐估计也没得反驳温敛话里的意思,沉默。
其实,从刚才路岐进门坐下时的那个反应看,温敛也不怎么生气了。
对思维逻辑和人类完全不一样的怪物,你总得有点耐心吧。
他刚想说看在你认错态度很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贴在他耳边的声音忽然道:“昨晚,你很主动。你自己大概不记得了,但之前从没那样过。”
说到这里,停了半秒接着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控制住,也许该说是……我没想过要控制。”
“控
制什么?”温敛抿唇闷道,“你的老二?”
路岐愣了下,笑道:“心情。”
“怪物还能有心情?”
“这很难描述,类似于心情的东西吧。”
路岐不像平时那样微笑着、装模作样着,既没有玩笑,也没有戏谑。
换成以前的温敛,杀了他他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有一天在床上这么跟路岐讲话。
他扯了下嘴角,但还是压不住脸上逐渐攀升而起的一点热意。
“那你的意思是,我太主动,你喜欢死了,所以才没控制住自己的老二?”
说完就把脸往她肩膀里埋了一点,让阴影遮盖住了表情。
路岐道:“先生这说法,好像受Omega信息素支配的人成了我。”
“怎么?不满意?能闻见我的信息素是你的荣幸。”
路岐不置可否,伸手去摁灭了房间里的灯:“那先生给我亲一亲,我酌情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