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吹风机声音有点大,温敛懒洋洋“嗯?”了声道:“说。”
“我刚才说过一遍了。”
“哦,没在听。”
他倒挺理直气壮。
那只打了固定夹板的右手再过几天就能取下来,应该刚好赶得上联赛。
这几天,路岐早就借来工具,把那个碍手碍脚的金属架子拆了下来,温敛有些意外于她居然说话算话,难得那天给了她一点好脸色。
然后就是平时日常起居,虽然没有再帮他洗澡,但倒倒水,搬搬东西,她都有在帮忙。
脱衣服其实也能帮,但温敛每次都在浴室换好了才会出来。
早上的时候,路岐倒是看过,但温敛转过去了,看不见什么,被他发现还被眯着眼睛骂了一顿。
“又不是没看过,先生。”
“那也不准看。谁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在想*你。”
“滚。”
此刻,路岐也说得很顺畅:“再不听我讲话,今晚就帮您脱衣服吧。”
温敛扬起眉梢,心说你威胁谁呢,但人渣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把吹风机一关,道:“说吧。”
她把明天出校的事又说了一遍。
“9点?”他看了眼天色,现在起码已经转钟,是凌晨了。
这几天,温敛都在机甲演练的空间舱里待着,平均每天也就只睡四五个小时。他工作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睡眠不足的感觉,但连续好几天多少也会觉得困。
明天又得早起。
“行。”他应了声,接着摁开吹风机。
“这几天没见你去过训练场,你是觉得这次联赛也能像上次那样赢我吗?”
路岐道:“怎么会,先生您那么强。我可能会被您打个落花流水也说不定。”
她的假话有时候假得过于明显,温敛道:“放心,输了我也会好好安慰你的。”
Omega柔软微湿的黑发在暖光下被风机吹得轻轻晃动,配上他状似温柔的语气,看起来有点毛茸茸的。
路岐凝视了一会,道:“我想摸摸。”
“……摸哪儿?”他警惕道。
“您觉得我想摸哪儿?”
这话显然是个陷阱。
“摸哪儿都不行。摸了赔钱。”
“哦,”路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给钱就行吗?那给我*一次多少钱?”
他不怒反笑:“就凭你这个穷光蛋,怕是买不起我。”
路岐稍微想象了一下贵族少爷出来赚钱的场景:“*了。”
……只会发情的牲口。
和人渣说话的时候,温敛其实困意散了不少,但之后吹干头发,还是一沾床就睡着了。
路岐本来要关灯,叫了他几声没人应,手就抽回来。
居然睡着了。
温敛睡觉时是一动也不动的,估计是睡眠不足,脸色有些苍白,半边脸埋在枕头里,显得安静温驯,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张扬高傲的感觉,倒让路岐觉得稀奇。
她玩儿似地伸手揪了揪他的额发,刚才还在吹着头发警告她敢摸就给钱的人,现在安安静静任人摸。
手伸到脸颊边一捏,柔软细腻的皮肤就陷下去一点。
温敛还是没反应。
“睡得这么熟,您真不怕被我*啊。”
人渣慢慢地说着很人渣的台词,温敛潜意识里像有防备机制,轻轻拧了眉,但还是没醒。
她的手顺着他修长笔直的手臂往里摸,温敛穿的衣服很宽松,袖口那里基本等于没有阻碍。
她捏了捏,揉了揉,温敛喉咙里就溢出低低的嗯声,主动偏过来,抓住她的手腕,脑袋抵着她手掌,黑发摸起来果然很柔软。
“路岐……”他说。
路岐眉梢一挑,没吭声。
温敛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平时总是要往上抬起来看人的眼睛紧闭着,漂亮的眉头也不高兴地皱着。
路岐猜他要是有下一句话,大概是“去死”“滚”之类的。
然后,她就听见温敛低声喃喃道:“……不准你,擦我的眼泪。”
她眼睛低下来看人,瞳孔被睫毛遮了,看不清其中藏着怎样的情绪。
她说:“但你现在也没哭啊。”
温敛没有再回应,那表情好像被什么人欺负了一样,始终都不太高兴。
路岐扫了眼他的左手,抽回手臂,站起身去关了灯。
翌日,早晨。
温敛是被吵醒的。
他不用睁眼都知道这声音是谁,听烦了已经。
翻了个身,尽管阳光已经从窗帘外透进来,但眼皮沉重又乏力,他闭着眼,意识朦胧,半梦半醒,直到路岐走到他床边,隔着被子拍拍他:“9点05分了,先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