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一僵,陈戚佰弧度颇大地扯了下书包肩背,欲盖弥彰的越过他,眼神游移,虽竭力保持镇定,但那副耳根通红差点同手同脚的模样,怎么也掩不住他的慌乱。
“我哪里不和你说话了。”
“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六分……”
“许可斯!”他回过头,脸涨的通红。
你……你是变态吗!
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六分……十一点四十三分是许可斯洗完手回来的时间。
许可斯面色温和,看不出一丝异样,隔着镜片的眼睛也藏在光晕闪过的暗芒后。
陈戚佰看不清他的神色,徒自慌乱又窘迫。
昨天晚上他一时上头,做就做了,可欲.望退却,他顿时就冷静下来,接着就羞愤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要是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就算了,可关键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都不知道许可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是怎么忍住的,可他就是忍住了!
可恶!他忍不住!
所以出丑的是他!主动的是他!完全没脸见人的也是他!
谁家竹马会帮人手*!
那只白皙的、好看的,能握笔也能弹琴的手……
事完之后,陈戚佰一个冲动都想把话说开算了,可许可斯洗完手回来,身上散发着冷水的潮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一下子就冷却下来,一同跟着*出去的脑子也恢复了清醒。
甚至心里还有点别扭和委屈。
于是他屁股一撅,闷闷的开始装死。
而许可斯也什么都没说,无论是对于他们之间的吻,还是对于解开他裤子那熟练的动作。
见许可斯也闷声不语的样子,陈戚佰差点又想哭了,一条手臂却横过来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拖了过去。
和许可斯的胸口贴近的那一刻,一种充满安全感又慰贴的情绪瞬间抚慰了他。
哪怕许可斯还是什么都没说,陈戚佰却也不觉得难过了。
昏昏沉沉中,他甚至觉得有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想到这一点,陈戚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上有些发烫。
“快迟到了。”许可斯路过他身边,轻飘飘地提醒了一句。
陈戚佰回过神,咳了一声,立马昂首挺胸的越过他,可走的太快,他又偷偷的用余光看他一眼,然后慢下脚步,直至和他并肩。
许可斯侧过头,看着天边初升的太阳,嘴角轻轻一扬。
……
剩下的时间是更加紧张的复习,路过高三年级的走廊,几乎只能听到沙沙写字的声音,连说话声都不由得压低,生怕打扰了那种绷起一根弦的学习氛围。
三四班自然也如此,虽然他们不算尖子班,一直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可自从许可斯来到他们班之后,他们自觉拔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也不由得开始奋发起来。
关锌路过三四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埋头苦读的情景,可唯一一点差别是独自坐在后排的许可斯。
他安静地戴着耳机,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不是复习,而是一本国外名著。
在那种紧张的学习氛围中,他悠然的简直像在品味午后的闲暇。
再看一眼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作为体育生,陈戚佰最近的时间也很紧张,因为他的体考快要开始了,最近各个班的特长生都很难见到人影。
只有在晚上的时候能看到那些人紧锣密鼓的复习刷题。
大家都在努力,希望能在六月考出一个好成绩。
所以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中,悠然的许可斯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书的许可斯侧过头发现了站在窗外的他,眉眼一弯,向他打了声招呼。
关锌轻轻一笑,看到陈戚佰不在他身边,心里那种隐秘的欢喜却没有了。
许可斯摘下了耳机,打开窗户,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面对这样礼貌温和的许可斯,关锌心里应当是愉快的,甚至可以趁这个机会与他多说几句话,交流一下学习上的问题,或许还可以打探一下许可斯有怎样的目标,想上什么样的学校。
但此刻看着许可斯的眼睛,他却发现这些问题都没有了意义。
他深吸了一口气,堪称艰难的问了一句,“你之前愿意和我沟通学习上的问题,是因为陈戚佰能学的更用功吗。”
问完这个问题后,他的手不由得用力收紧,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许可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好半晌,他才轻轻张开唇,“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好像被凉水浸透,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希望听到怎样的答案呢。
目光轻移,看到许可斯领口下的一个吻痕,上面有个牙印,他更是如遭雷击,长久以来那种让他慌乱的怪异和压抑也有了清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