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偷东西,还让我赔钱!”
可见是真的气狠了,连平日的矜持温吞都看不见了。
“好了,待会儿警察会把他们带走的。”
可不能真的让徐币商动手,因为严重了真的要赔医药费。
警笛声从前头的小路传来,村子里的其他人都点亮了灯,近的都打算出来看热闹,远的也纷纷探出头四处张望。
原本龟缩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几个人见警察真的要来了,眼珠子一转,推开人群就想往外跑。
也就那个被踹断肋骨的跑的慢,立马就被村民们拦住了,其他几个人可不管自己的同伙被抓住了,撒丫子就往黑的地方狂奔。
徐科意长腿一伸绊倒了一个人,揪着他说:“别跑了。”
你说不跑就不跑,妈的!
被抓住了他还在奋力反抗,结果就见跑出去的两个人一人被拽着一条腿拖了回来,俯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徐科意轻轻地叹了口气,“都说了别跑了。”
男人缩着不动了。
不跑了,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
警察来的时候没想到还要叫救护车,于是一大群人又在村头那颗大树下等救护车过来。
偏僻狭小的小溪村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连第二天要上学的小孩也都凑了过来,长辈们也没让他们回去,实在是这个热闹大家都想看。
等救护车的空档,警察顺便把笔录给做了。
徐科意不认识这些人,但有些年龄大的知道,这几个流.氓都是隔壁大河村的,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就专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嘿,这么一听,还不是一回两回了。
因为对方的伤不太确定,所以问的多了些,如果真的严重了,影响到个人生活,徐币商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主要是怕对方的家里人来闹。
“多少钱。”徐币商淡着一张脸,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做笔录的警察就抬头看向了他。
徐科意连忙捂住他的嘴,微笑着说:“如果真的影响到了个人生活,我们会赔偿医药费的。”
“呜呜呜……”
赔可以,等他再去打断他们几根骨头!
2
笔录做完了,救护车也来了。
还好,只是普普通通的骨折,养一段时间就能下路,这方面就不需要徐科意他们出面了,等人能下地了,还要去警局喝两杯茶。
见没热闹可看,村民们也纷纷打着哈欠散了,提溜着自家小孩,让他们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
走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嘟囔,说这个打人的小伙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徐币商垂下了眼,沉默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毛孩精神了,闹腾着不愿意睡,没多久就听到了揍孩子的声音,嚎的村尾都能听见。
徐科意轻出一口气,头也没回地说:“好了,走吧。”
晚上折腾了这么一通,也不知道他藏起来的那个大西瓜能不能哄好他。
嘴角轻扯,他笑了一下,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徐币商站在月下,那双透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眼睛好像一个清澈的湖泊,倒映着月光,藏着许多想说的话。
“愣着干什么,走了。”
他别开目光,如之前许多次那样,带着淡然的沉默。
但可能是今天都累到了,又或许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沉寂之后,蔓延上来的空虚就变成了许多想要说的话。
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徐币商头上的碎发,那种生气变成了一直没说出口的委屈。
他低下头,抹了抹眼睛。
“你又怎么了。”
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个又字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
果然,原本还是红通通的眼睛,这下彻底湿漉漉的冒出了水光。
“徐科意,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我帮你了啊。”
“你没有,你不让我说话。”
他边说边揉眼睛,越揉眼睛越红,本就感冒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酸涩的鼻音。
他哭笑不得,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揉,本就过敏刚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待会儿眼睛又肿的难受。
“是我错了,好吧。”
可能他真的错了,因为要哭不哭的人,这下真的要掉眼泪了。
“你把我留给你的西瓜送人了,仓库里的东西都被他们弄坏了,他们还冤枉我要我赔钱,你让我有事就给你打电话,可我根本就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最后那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长时间压在心里的疑惑和迷茫变成了委屈与难过,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他与这里每一分每一秒的不相融都成为了难以说出口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