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辉光打在沈文璟光洁无暇的脸上,照亮了眸间情动与无力,但随后沈文璟阖上眼睑,再一睁眼之时,眸底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清冷。
走罢。
沈文璟浑身布满情欲痕迹,将身上原本有的青痕盖掉了不少,所以他也并未瞧见,缠绕他两年之久的青痕印记,颜色正逐渐消淡……
翌日辰时,徐钺籍从寝殿内的雕花檀床上醒来。
“嘶……”徐钺籍从床上坐起,抬手扶住晕沉的脑袋,待那阵眩晕过后,他才发觉到不对劲,“我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
昨日是为十五月圆之夜,他体内躁动的魔气又再一次受到月光侵唤,压抑不住,喷薄欲出。
徐钺籍本想提前从山下回来,给师兄一个惊喜。
可却在迈上铭垣峰青阶之上时,徐钺籍感受到体内的灵息紊乱,又一股莫名狂妄的邪气冲刷着他的神识精魄,万分痛苦。
徐钺籍一只手撑住山石,另一只手捏住心脏位置,青凸的手筋展示着主人的用力,一双利目被痛苦掩藏,他喘息道:“又……又是这种感觉……”
邪厉的魔气试图控制住徐钺籍的意识,可徐钺籍与体内魔气顽抗斗争,他绝对不会让心魔占据强势。
徐钺籍单手捏决,指尖灵闪,而后对准自己的穴位点两下,暂时封制住体内邪气。
他足尖一点,随即身子腾空,快如蝉飞振翅般飞身进入商榷宫,直奔华清药池。
他脑海里最后一丝意识清醒的画面是他带着即将冲破体外的魔气沉入华清药池内,按理来说,今早他应该是在冰冷的池水中醒来,而不是在这温暖舒适的寝殿内。
魔气的作用下让徐钺籍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意识全无, 就像喝下肚了一大坛陈年烈酒,让他的意识只停留在入池,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概不知。
徐钺籍连忙抬起手腕,凝眸察看蜜色肌肤下隐藏的血管,并未任何变化,“这次居然没有血印?”
自徐钺籍成年后,月圆之夜,便是徐钺籍的受苦之日。
他体内的魔性自成年后慢慢显现,皓月当空,圆如轮盘之时,邪厉的魔气毫不留情地刺穿徐钺籍的骨髓,斩断徐钺籍苦修十八年的灵气仙根,想要融进自己的邪力,控制徐钺籍。
徐钺籍却不是那顺应温顺之人,他不可能任这邪气摆布。
山下之时,每至这一夜,徐钺籍便会只身一人独处,控制住心脉,压抑体内魔气,艰难而又痛苦地熬过一夜。
这次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让徐钺籍一时放松警惕,才让那些魔气冲出屏障,扰乱了徐钺籍的神智。
可每次不管体内魔气抑制或否,灵息紊乱后的那个早上,他的手腕青管内都会留下一个火纹印记,随后两天才会日渐消淡。
可今天那道火纹却没有出现。
徐钺籍蹙眉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起身下床,发现身上衣袍穿戴整齐,身上清清爽爽,全然不似前几次那般,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干净之处,衣袍脏乱繁杂。
其中徐钺籍还知道,每当体内魔气暴涨之时,他便会如同发情野兽般,体内欲望无止无尽,欲火焚烧,第二天早上肯定一片狼藉。
可今日却完全不同,全身上下极度清爽,甚至整个人的都精神焕发了,昨晚仿佛不是抑制魔息,而是畅玩极乐,根本不像前几次那样,疲惫不堪。
徐钺籍努力回想,却也想不到关于昨夜发生的半点事情。
不过……他的脑海里好像闪出了师兄的身影……
徐钺籍一愣,快步走出内殿,四处观望,寻找那抹清瘦修长的身影。
微风轻拂,院中的花朵正开得秾丽,清泉石下,碧清的泉水顺着经年积累的纹理潺流,不时地有几尾鱼在水下甩尾,惊出几道水花,在日光下浔浔沥沥。
半分师兄的身影都没有。
徐钺籍自嘲道:“师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寝殿……”
他肯定是想着苍翎仙尊的容颜,做了些苟且的事情,才能在脑海里留下师兄的身影。
师兄现在兴许还在闭关,上次师兄在书信中写道,他这次闭关的时日颇长,小则十天,大则数月。
徐钺籍抛开心中所想,师兄昨夜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华清药池旁。
都只是他的臆想。
异想天开。
沈文璟已经换了身衣袍,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仙人愈加秀雅清矜,只是现处初夏,温度将升,沈文璟却将脖颈手腕都紧紧遮住,也不知道闷不闷热。
沈文璟向来用九黎冠将三千青丝束起来,今日却没有束,只是慵懒地将墨发垂于身后,仅用银纹长穗简简单单地扎起来,却也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