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是你的王妃,这一切,都将如你所愿。”
“现在,把玉佩给我。”
把玉佩给她……
林明之将容音紧紧护在怀里,有一丝犹豫。
这玉佩,容音显然没有意识到它的真正作用,所以才会轻易给他,只是希望能让自己一路畅行逃离这里。
但他若是拿来打开了燕京八大城门,那容音醒来后,他必定会恨死自己。
他……赌不起。
然而,绾绾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一针见血般的开口,“明之哥,你若是用了明哥哥的玉佩,你想想,明哥哥会不会恨极了容音?到时候,他们两个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这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啊!”
林明之蓦然抬头,脸上闪过一丝坚定,“好,我答应你!”
他把玉佩扔给了绾绾,将容音抱上了大军的随行马车。
他要回去,他要成为万人敬仰的王爷,他要让容音重新爱上自己,他要风风光光的迎娶自己养大的少年!
大周天元二十一年冬。
镇北王鲁轻昭发动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兵变。
西北边军集结了三十万重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打开了燕京八大城门,大军如潮水一般涌进燕京城。
所有人都像做梦一般,见到西北边军冲入城,百姓和一群世族贵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皇城里冲出一群御林军,还有镇南王府留在燕京的少部分精兵,与西北边军展开激烈的厮杀,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镇北王,反了!
众人在回过神来以后,神魂俱灭,纷纷朝城门口逃跑。
然而,城门口的情形更加恶劣,两军交战在一起,将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将士们杀得双眼血红,根本分不清眼前的是谁,只要眼前有影子,便杀!便砍!
无数的百姓惨死在曾经为他们保家卫国的士兵手里。
甚至就连城里的猫狗,在不小心撞入将士们的眼帘时,也被斩成数段!
燕京城血流成河,偏偏这时候下了一场大雪,鲜红的血水与雪白的积雪融合在一起。
滚烫的红色与冰冷的白色交织成一条条红色的河流,朝八大城门流淌而去,一直到城门楼,戛然而止,仿佛预示着人们永远逃不出这这八大门。
林明之躲在马车里,他的身边,容音已经醒了。
少年被他捆着,他掀开马车的一帘,血腥的一幕在少年眼里像演戏一般上演着。
少年哭得撕心裂肺,“明之哥你想成王,便是为了吸取天下苍生的血吗?”
“你创立太平道的教义,是劫富济贫,杀尽天下腐败之官,给世人还一个太平,如今的世人,还有太平吗?”
林明之蛮狠的把车窗插上,杜绝了他的视线。
他的双眸同样猩红,少年的话句句扎在他的心里,他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鲁氏父女本以为,有了明千秋的玉佩打开城门,还有三十万西北边军,对付城内毫无防备的十万御林军,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形势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平南世子爷明千秋在最快的时间做出了反应,调配得当,指挥得力,率领十万御林军与西北边军在燕京城展开了巷战。
御林军虽然从未真正杀过敌,但军队里的将士都是燕京城及周边城池选出来的汉子。
他们世世代代便住在这里,燕京就是他们的家。
而今,城池破了,他们当中不少人的家人成为西北军的马下亡魂,刀下冤鬼!
这些汉子的眼眶都红了,悲壮的士气被激发,加上自幼长在这里,巷道熟悉无比,这是从西北调过来的将士远远不及的。
于是,御林军与西北军僵持了五天五夜之后。
“报,我方又一队将士被偷袭,全队一百二十人全军覆没!”西北边军岑参将红着眼睛回禀。
镇北王府,鲁轻昭与鲁绾绾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绾绾骤然拔出佩剑,将剑架在岑参将的脖子上,歇斯底里的吼着:
“废物!一群废物!”
“这么多人围不住那群从未上过战场的御林军!”
“王爷给你们的俸禄太少了吗?所以你们如此不尽心?”
岑参将的脖子在绾绾的激动中差点被喇了,吓得魂飞魄散,“王爷郡主息怒,不是属下们不尽心,实在是属下们对燕京城的街道不熟悉,以至于常常被他们偷袭。”
“偷袭?”鲁绾绾骂道,“他们偷袭必定要藏在民房之内,你们派大军搜啊!”
“还……还有。”岑参将头疼的说道,“属下正想说这个,燕京城里的百姓也好,世族显贵也罢,几乎每家都有儿子在御林军任职,他们非但替御林军打掩护,甚至还会配合那些人来偷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