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隅连忙出声拒绝:“不不……我今天也没喝酒,自己回去就行了。”
路行止挑了一下眉头,“没事,向隅哥,我送你。”
说着就要动手揽过他的肩膀。
“我叫我助理来了。”宋向隅看向对方人畜无害的笑脸,语气冷了几分,“而且,我现在不想回酒店,你先自己回去吧。”
他不想和面前的人有太多纠缠,每次摊上路行止都没有好事发生。
路行止怔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好吧。”
张导还有别的事要忙活,见两个人在一起小声交谈着什么,也不管二人交谈的内容,兀自走开了。
“路行止。”宋向隅的目光移向了别处,语气沉沉,“别再来惹我。”
撂下这句话,宋向隅转身离开了。
路行止目视着他离开,露出了不以为意的表情。
十分钟后,他坐上了保姆车。
小马新婚之后一直都喜气洋洋的,唯独今天……看见宋向隅的脸色后,他顿感不妙。
“哥……来喝点水吧。”他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今晚拍得挺晚的。”
“我的问题。”宋向隅头疼地皱眉,“演技还是太嫩了。”
马小阳脸色忽变,咽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掌:“不是,张导一向夸你,你别妄自菲薄了哥。”
“没事,你不用安慰我。”宋向隅敲了敲车窗,“小马,帮我开一下车窗,透透风。”
“哎,哎……好嘞。”
窗外没有月亮,橘黄的灯光照进离人的眼,夜色融进无边的孤独,远方是灯火辉煌,近处是路人寥寥。
宋向隅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
还好,这次没有哭。
手里屏幕上显示出一分钟前发出的消息:
“裴牧川,我们断了吧。”
“明天我叫我助理把你给我的钱全还给你。”
“只有三分之二,剩下六百万我以后连本带息还给你。”
他右手死死按住关机键。
几秒种的时间,世界清静。
宋向隅没有心情在外面闲逛,终究还是选择回到酒店休息了。
马小阳给他烧好了热水,房间里插上了电蚊香,悄无生息地离开了。
他睡了一个好觉。
那么多天以来,他一直在想着怎么和裴牧川维系这段并不牢固的关系。
也许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当初信誓旦旦的是自己,现在再次掉进陷阱的也是自己。
有些东西光靠催眠自己是没有用的。
他一直在逃避心里的感情,他不想相信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低级的错误。
现在这样也好,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新情人”是一个危险信号,这个信号警告他该放手了。
比从前成熟一点的是,至少他学会了断舍离。
卧在松软的大床上,强烈的睡意在修复自己疲乏的筋骨,浴室的滴答水声都带着催眠的功效,他这才感受到——一切都在恢复正常。
就当做了场梦吧。
不用狼狈地维系那段不堪的关系,不用思考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原来破罐子破摔是这么爽的一件事情。
次日早上十点钟,宋向隅自然醒来。
他平时没有那么能睡,再加上马小阳没有喊醒他,所以他就起晚了些。
他穿着宽松的黑灰色睡衣,纤细的脚踝踩进了棉拖鞋里,空荡荡的裤管给人留下了浮想联翩的空间。
因为刘海是顺的,脸上没化妆,白白净净的,显得有几分乖巧。
宋向隅给自己泡了杯挂耳,坐在宽大的客厅沙发,翻了翻剩下几页剧本。
门口传来密码开锁的声音,他的神经忽然紧绷起来。
裴牧川也知道他的密码。
他还没准备好怎么去面对这个人。
宋向隅能接受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接受不了对方死缠烂打。
毕竟感情对于他来说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裴牧川这个人更不是。
“嘿宋哥,我来晚了,昨天睡得怎么样?”
小马“嘿嘿”笑了一下,拿起手里的豆浆油条,“虽然不早了,但我还是给你带了早餐,午饭可以吃晚一点。”
“嗯。”
宋向隅悬着的心放了下去,他放下二郎腿,挺直着腰板:“小马,你把东西放在这吧。”
他拿手指敲了敲茶几。
“好嘞。”
马小阳坐在沙发上,“对了宋哥,你昨天晚上手机关机了是吧,纪哥说下周京城有个活动要你出席,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宋向隅没有否认:“没电了,关机充电。”
“竹马这部戏什么时候杀青来着?”
“再过三四天吧,”宋向隅估摸道,“没多少戏份了。”
“那就好,我们可以直接回京城了。”马小阳掰着手指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