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大家吃好饭准备回酒店。
宋向隅不打算这么快就回去,他在吃饭席间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他的好友,晏含。
“金珂的花店在隰城开了分店,他跑过来庆祝开业大吉,我们正在隰城市中心的徊爱酒吧,你不过来喝两杯?”
金珂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三年前从星大毕业,是比他小一届的学弟。
他这学弟跟京城那帮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金珂是上海过来的,从前也是个大少爷。
只是五年前家里出了事儿,好像是他爸爸犯了罪,家中的产业该罚的罚,该封的封,只剩下了个“少爷”的名声好听。
金大少虽然没有学商,但是有几分发财的气运在身上。
他毕业之后拿着亡母留下的遗产经营了一家大花店,卖的都是进口花和基地里双A级的花,加上人力、店面、损耗、运输各种费用,他家花店的花定价都高得离谱。
自然了,也赔得离谱。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消费得起。
平常人望而却步,富贵人家却好像找到了自己定时定点“进货”的地方,纷纷慕名前来。
就这样,金珂干脆转型专门为有钱人服务,他的花店越做越多、越做越大,从一无所有的杂牌子挤上了知名的高档品牌之流。这不,分店都开到隰城这种地方了,他家花店的规模可见一斑。
他们这伙人无一不唏嘘叹惋。尤其是晏含,晏含才是他们这一伙人唯一一个回去继承家产的人,当时也是嘲笑金珂声音最大的人。
他以为是大少爷不懂人间疾苦撒钱玩,谁知道金珂现在真的做上了大老板。
金珂确实有“玩”的成分,毕竟刚开始亏损那么严重,换做旁人早就转行了。
谁知他准备收手的时候,他哥哥直接塞给他一张卡,告诉他:别关店,开着玩。
对了,他哥哥还是他的男朋友,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
“徊爱酒吧”定位在隰城偏南的位置,宋向隅打车过去需要半个小时。
明天上午没有戏,他今晚陪他们多玩一会儿也无所谓。
徊爱比一般的酒吧稍微安静一点,二楼有半开放式的包厢,宋向隅修长的腿刚出现在楼梯转角的时候,晏含就认出了他。
“来晚啦,罚三杯!”
他冲出包厢,将人拽了进去,“大明星现在越来越忙了,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宋向隅带着口罩和墨镜,无奈地笑道:“工作太忙,要养家糊口。”
“别找借口,”晏含喝得已经有些上脸了,他喷着的气息中都含着一股醉意,“金珂去上厕所了,他哥等会儿要来。”
“季老师也来了?”季秋白就是金珂的男朋友,一位一场商演出场费七位数的钢琴家。
“来啊,金珂的大事小事他都跟着……”晏含眯了眯眼睛,“怎么说也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可惜是个恋爱脑。”
宋向隅轻笑了一声,“你羡慕人家感情好。”
“是啊,羡慕。”晏含没有反驳,只是战术性打了个哈欠,“走了,走了。这边拍戏的人多,晚上叫了两个小明星,你要不要跟着来?”
金珂和季秋白这对夫夫不提了,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是另外的人散伙之后当然是各找各的乐子。
宋向隅坐在沙发上,给自己起了一瓶酒,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在酒吧干过似的,“不要,你一对二吧。”
仰头喝酒的晏含差点没给自己呛死。
“咳咳咳,什么?”
宋向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我明天还要拍戏。”
“不是……我,”晏含扭捏地放下了酒瓶,翘起了二郎腿,精致的皮鞋泛着一圈华光,“我不玩这个。”
“哦。”宋向隅淡淡的。
晏含擦了擦嘴,转移了话题,“金珂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厕所有什么给他绊住了?”
“去了很久了?”宋向隅拧眉道。
“得有十来分钟了,他只是说去洗个脸,怎么要了那么久?”晏含摸着下巴,“要不然我去找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正好要去理一下衣服。”宋向隅清了清声音。
他这身还是拍戏时候的衣服,“言钰”不喜欢好好穿衣服,衬衫有点乱。
“好。”
酒吧的视线很暗,但是厕所很亮堂。
一楼传来节奏感极强的架子鼓声,音响扩散的声音几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碎。
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男人正在洗手间的水池边上,他的刘海被打湿了,被染过的棕红色的头发被随意地波弄成三七分,男人勾起狐狸般上挑的眼尾,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衬着眼角下那颗痣,若有若无的勾人。
金珂抬了抬手肘,歪着头,侧脸完美的弧线映在镜中。他掩去眼神中那股不耐烦,再一次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真的跟这位先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