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59)

作者:鹿之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如果我做了呢?”他问,“如果我做了违令犯上之事,你待如何?”

他露出一抹邪戾的笑容:“把我捆起来交给皇帝?还是......大人你亲自处决我?”

“你......!”

虞淮安被他逼得退后半步,终于如他所愿露出几分慌乱难堪。

方才退了朝,梁帝召虞淮安过去,为的正是此事。

在梁帝看来,虞淮安同许即墨“过从甚密”,又是同居一府,自然是监视他的最佳人选。听完梁帝之言虞淮安才知,梁帝拒不放人的背后还有着这么一层意思——他是担心,“皇后病危”这事本就是一个幌子,是南魏人为了迎太子回国而编出来的哄骗手段。

实际上,梁帝会有此种担心一点也不奇怪。

自古以来,附庸之国捏造种种借口“暂请”质子回国的案例比比皆是。倘若真碰上哪个没脑子的君主将人给放回去了,还没听说过有谁会再回来的。毕竟已放虎归了山,还有谁会蠢到心甘情愿回去做羊羔呢?

这些年南魏之所以安分守己,一方面是在韬光养晦,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宝贵的皇太子被北梁牢牢攥在手心里,稍有异动,便会丢了小命。前些年南魏国力尚未恢复,故而没怎么生过事端。可今年年初以来,不知是因南魏野心复萌,还是北梁对外政策过于严苛,两国交界之处又隐隐有了不服之势。在这种种情况之下,若南魏真想将太子“骗”回,也并非难以理解。

理虽如此,可回忆起朝堂上许即墨那张全无血色的脸,虞淮安实在无法相信那些都是装装样子。

梁帝又说,此次正是看清许即墨有无异心的大好机会。他赐了虞淮安一道密令,特地吩咐:倘若许即墨真有出逃之意,便是坐实了联同南魏图谋不轨的罪名,届时不必请示,按律就地格杀即可。

就地格杀——这斩钉截铁的四个字令虞淮安心口一窒,一直到走回侯府才堪堪缓过神来。待他怀着满腔心绪走到听雨楼门口,却又正好听见里头在商量如何瞒天过海微服回国之事。虞淮安当即便似迎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好一个透心凉。

“你说的没错,”他抿了抿唇,回答先前许即墨的问题:“我会亲自确认,你不会做那等抗旨不尊之事。”

“对不起。在尘埃落定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作者有话说:吵架咯吵架咯~~_(:△」∠)_ (暗中观察.jpg)】

第30章 恶不恶心

“......”

许即墨盯了他半晌,反应过来后挑了挑眉:

“啊......我明白了。你是替皇帝来的。”

他这会儿心情糟糕的很,竟连装模作样的敬称“陛下”都忘了用:

“我怎么忘了,你虞淮安不就是北梁的一条狗么?指哪打哪,听话得很......怎么,你们怕我造反,要软禁我?”

虞淮安无心辩解,也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梁帝根本没想将他锢在府里,相反,他甚至巴不得许即墨有所异动,正好给北梁一个除掉他的借口。这也是他赐给虞淮安那块令牌之意。若虞淮安真如许即墨所说那般敬忠职守,此刻早该唤了卫兵来取许即墨项上人头,而不是在这里不温不火地给几句口头上的警告,连所谓的“软禁”都显出些温和有礼的姿态。虞淮安不知如何向他说明——他不过是生了私心,限制许即墨的自由也只是为保住他的性命。怪他自以为是,忘了这等举动落在许即墨眼里会是如何居心......

虞淮安敛了思绪,只示人以一副无悲无喜的面容:“听雨楼外我会派侯府亲卫把守。你心中难过,便在府里好生歇着,近段时日不要外出了。”

说着又转头吩咐绛珠:“那么,世子便劳你照看了。我若不在,有任何需要同芒种说便是。”

见他这就要走,许即墨开口叫住他:

“你是不是也以为,此事是我一手谋划?”

虞淮安脚步顿了,没有回头。

“倘若这不是我做的,”许即墨微微抬高了声音,

“倘若因你们的阻拦,我母后到死都没能同我见上最后一面——虞大人,你可想过我的心情么?”

二人分别站在房间的对角,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却像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以现下情境来说,许即墨这话说得实在莫名其妙,可虞淮安偏偏听懂了——此刻问他这话的,不是与他立场敌对的南魏太子,而是他身边那个时而撒娇耍赖,时而沉稳可靠、为他遮风挡雨的青年。

他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掌心被冷硬的令牌硌得生疼。

许即墨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只听见一句低低的“我很抱歉”,裹挟着似有若无的叹息,转瞬被掩门声隔绝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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