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即墨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忽地一把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营帐后边去,看步伐急切得很。虞淮安比他还急,二人刚跨入阴影地带,他便猛地拽了下许即墨使他回头,下一秒推着他的肩膀将人摁在树上,狠狠吻了上去。
虞淮安少有这样强硬的时候,许即墨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倒是配合得很。嘴角被磕破了也不介意,反而伸手轻轻抚上对方的后颈,给予无声的安抚。
明明被“强吻”的是许即墨,虞淮安看起来却比他还要狼狈些。一吻终了,他微微起身退开了些,几乎是凶狠地盯着许即墨:
“......说你爱我。”
他喘息未停,通红的眼里有不安,也有着孤注一掷:
“许即墨,说你爱我。”
他脊梁挺拔,强撑着一副傲骨,许即墨却轻而易举地看出来,面前这人是多么迫切地需要着自己的安抚。
他于是微弯了腰,轻柔地在虞淮安颊边啄了一下:
“我爱你。”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好似有着某种魔力。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三个字的一瞬间,许即墨的心中忽而升起一种莫大的、难以言状的情绪。那情绪是如此强烈、如此温暖、如此让人悸动,令他的心脏都好似膨胀漂浮起来。
他弯弯眼角想露出虞淮安最喜欢的笑,眼眶却不知不觉湿润了。他俯身将额头抵在虞淮安肩窝,一如每次他需要对方时那样,忍着澎湃的情绪再次开口,这回声音低了许多:
“虞淮安......我爱你。”
虞淮安轻轻闭上眼睛,静静地与他相拥。
这一句话他等了太久,久到他都以为自己不再抱有期待。直到方才对方清清楚楚地对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虞淮安只觉从身到心一松,好似长久以来背负的大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我别无所求了。
他想。
这样就够了。
无论从前有多少不堪的回忆,无论他和许即墨最终将会走到什么境地,他都不留遗憾了。
——至少。至少他真的有一刻爱过我。
许即墨不知虞淮安的心绪,仍将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撒娇:
“哥哥......我硬了。”
虞淮安回神,哑然失笑:“想做?”
“不行......”许即墨更郁闷了,“刚打完仗,各部都等着我开会呢。都怪你,给撩又不给灭火。”
虞淮安失笑:
“又不是我不给你,怎么连这都怪我?”
取笑罢,见这人确实忍得难受,他又于心不忍起来。
他四下看看,见此处偏僻,又有营帐挡着,纵使有人来往,只要不出声应当也不会注意到这边。反正方才出格的事已经做了,也不怕再多这一件。虞淮安心一横,压低了声音道:
“要不要哥哥......用手帮你?”
第79章 二次背叛
时光飞逝,一转眼魏军在汶阳城下扎营已有二十余日。
二十余日以来,与梁军交手也有大大小小好些场,却总是胜负难分。汶阳本就是北梁的地盘,魏军跋涉而来,曾屿为主,许即墨为客。二者相比,南魏本就不占优势。如今久攻不下,更是让不少南魏将领心中焦急不已。
许即墨作为三军主帅、众人的主心骨,面上自然不能慌。尽管如此,他心底却忍不住有些疑惑:
自梁魏两国开战以来,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正面与曾屿对上。他对曾屿此人知之甚少,可曾屿却好似对自己手头兵力以及列阵、攻城的习惯都颇有所了解似的,每每能识破他的计谋,令魏军讨不得好。
从前都是许即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反过来被他人拿捏,真是怎么想怎么难受。
他心事重重,偶尔一个不慎便会叫虞淮安看出来。这方面虞淮安虽帮不上他什么,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些沉默的安抚,便总是能奇迹般地令他冷静不少。许是他最近焦虑得明显,往常从不与他讨论战事的虞淮安竟也开始点到为止地问上两句。
没过几日,魏军好不容易才打了几场小小的胜仗,梁军方面却又开始固守不出,任许即墨手底下的士兵如何挑衅也不开门迎战,摆明了是要同他们比消耗。梁军有一整个汶阳城做后备,而魏军的粮草补给却全靠人马从后方运过来,一是费时,二有风险。两相比较,如何能有胜算?魏军几个首领坐在议事厅里讨论了半个晚上,还是没得出可行的方案。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会儿,”
夏侯薇先熬不住叫了停:
“这样讨论下去何时是个头?我看今日大家也乏了,不如都先回去休息休息,明日再出去打探一下有没有其他的突破口。”
其余人得了许即墨首肯,纷纷各自退下,唯有夏侯薇等两三人还留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