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芷涵死死地抓着腕上的手铐。
低头看到自己满是疤痕的手臂，还有她的脸，也已经烧毁了，嗓子也毁了。
“死了一了百了！”她闭上眼，现在她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她想求个痛快。
但叶齐方和王翠芬不想死。
尤其是他们听到过律师说自己也很有可能被判死刑，现在菲利普已经被判死刑，他们觉得自己也逃不了了。
“不，怎么会是死刑，不可能是死刑的……”
叶齐方瘫在犯人席的护栏上，心里期盼着轮到自己的时候，能出现奇迹。
他真的不想死。
……
“肃静！”
法官敲落法槌，继续宣判。
“犯罪嫌疑人赵默奇……经济罪，蓄意谋杀罪等多项罪名犯罪事实属实，证据链完整……判处死刑！”
又一个死刑！
现场观众齐齐鼓掌。
直播间里，观众也是普天同庆。
“没想到这个老畜生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坏事，死刑真是便宜他了！”
“你们估计都蹲过之前的审理过程，这个老畜生手上的人命可不少呢！当年老老陆总，老陆总出事都跟他有关系，畜生！”
“判得好，他早该死了！”
……
“死刑？”赵默奇嘴歪眼斜地瘫在犯人席上，使劲想说话，却因为中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虽然已经快九十岁了，但他还想活着，就算苟延残喘也想活下去。
但判决一下来，他是真的被判死刑了！
“不……不……我，我……错了……认错……”赵默奇使劲地找着镜头所在，想要道歉。
他想祈求原谅，想要活下去。
“你当法庭是过家家吗？认错就能轻判？当法律是摆设？”旁边的狱警毫不客气地把他提留直了，让他坐好。
他们并没有虐待犯人，赵默奇大小便失禁，在出来接受审判的时候他们特意为他穿上了尿不湿。
这里接受审判的每一位犯人，都穿上了干净的囚服，也都给他们整理过仪容仪表，给了他们当一个人的尊严。
但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既然犯了法，就不可能逃脱。
赵默奇吓晕了过去。
医生进场，为他救治，但并没有让他离庭。
判决，还在继续。
“犯罪嫌疑人芮芷涵，涉嫌右拐幼童，蓄意伤害，合同诈骗等多项罪名，根据现有证据链，本庭做如下宣判……”
“判处芮芷涵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无期徒刑？
现场又是一阵哗然，但这次是不满。
“她害死自己的父母，害死了陆夫人，还差点害死王灼灼，把蓁蓁也害得那么惨，小瑞瑞也是她拐走的，怎么才一个无期徒刑？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芮芷涵不判死刑，天理难容！”
……
就在观众不满的时候，审判席上的芮芷涵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判我死刑！我不要这样活着，判我死刑！让我去死，让我死！”
“我不要这样活着，我不要这样活着！啊！！！”
旁边的狱警在她嘴巴里塞了一块布，钳制住了她撞击栏杆的行为。
芮芷涵睚眦欲裂，嘴角崩裂出鲜血，连眼角都流出了血。
她的双眼里满是不甘，还有恐惧。
观众突然沉默了下去。
他们看着芮芷涵此刻的样子，忽然觉得判处死刑对她来说，还真是便宜她了。
芮芷涵浑身百分之四十烧伤，脸已经彻底毁了，此刻只要表面表情一用力，就会皮肤破裂流血。
她的身体上也是多处烧伤，仿佛一具破纸片缝起来的漏风的娃娃一样。
此后她的漫漫人生中，她死不了，但也绝不可能活得痛快。
她将不断经历伤口感染，结疤，又重复感染这个过程，直到她生命的终结。
她虽然被严重烧伤，但医生已经给出伤情鉴定，并不影响她服刑。
她即使毁容了，依旧要在监狱里服刑，做力所能及的劳动。
这个期限，是无期。
直到她死亡的那一刻。
终其一生，她都将要在赎罪中度过。
“呜呜呜……让我死！”
芮芷涵不断挣扎着，伤口一处处崩裂，流血。
现场却响起剧烈的掌声。
“啪啪啪啪！”
无期徒刑，判得好！
……
“无期……也可以……”芮芷涵旁边的叶齐方和王翠芬眼里却燃起了希望。
“无期比死刑好，给我们也判处无期……”
王翠芬紧紧地抓住丈夫的手，吓得全身都在哆嗦。
但她的眼里，还是有光的。
她在期待生存。
可是，她听到法官落下法槌，庄严地宣布：“……判处叶齐方，王翠芬两人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