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下面三个月的重点，都应该是放在宁州南城的埋伏才对。即便是后勤部送物资，也该送到宁州南城附近。
可是后勤部却南辕北辙地送到了宁州的北地县，这两地之间相隔很远，并且中间路途多是丘陵山壑，怎么看都不是个储存物资的好地方。
后来林衍又多次去后勤部核实，确定了北方支援过去的物资目的地大多都在宁州北方。而后又在和军部有关联的一些人口中刺探得知，他们准备派人去宁州西部支援。
很显然，不同的部门得到的命令是不一样的。
现在瀛国的军队将领都已经南下，安京城内总揽全局的存在只有山口平顺，再结合之前的种种微不足道的迹象……
林衍正在收拾文件的手顿住，他大概明白了山口平顺这一番操作的目的了。看来，虽然他自认隐藏的良好，但山口平顺还是发现了蹊跷。
现在还留在瀛国人身边的卧底，基本上都是仆人、小厮或是情人之类的身份。以前手里有点权力的几个官员，都随着汪敏总部长的下台，一同被没收了权力。若是算上几个接触不到什么机密的文员，那最多也就有二十几个人。
所以林衍有九成的把握，能让山口平顺如此费心寻找的人，正是自己。
现在林衍还不知道山口平顺是怎么发现高层出了卧底，也许是他自己敏锐的判断，又或许是反抗军那边也出了“碟中谍”也说不准。
林衍皱了皱眉，先下得赶紧联系上沈平悠才好，不能让他把那份“自曝身份”的情报给送出去了。
但是沈平悠今天下午才进过城，距离他们下一次约定的碰面时间还有半个月。而林衍这边出城更是难上加难，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要是出城找沈平悠的事情败露了，那几乎和自曝没什么区别。
要是实在联系不上沈平悠的话，他就得赶紧想办法甩锅了。林衍知道山口平顺一时半会不会往他身上想，但是要是他找不到那个卧底的话，必然会各种手段齐上阵。
虽然这些日子林衍行事都格外小心，但是只要是做过的事，丝毫痕迹都不留也不可能。所以他得尽快想办法，让山口平顺自以为找到了“萤火”才好。
这会宁文教授去了西北，王青青也前往了南方。沈平悠虽然在京郊，但是不知能否联系上。
看来这一场黎明前的黑暗之战，必然是要孤军奋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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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叛国世子（十七）
一直到了快接近月底的时候, 林衍才重新联系上了沈平悠。这会错误的情报已经发了出去，也不知道纠正来不来得及。
不过木已成舟，现在他们旁的事情也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南方的反抗军不要全信他们送过去的情报，能够从战场的细枝末节中看出端倪。
现下林衍手头最重要的事情, 还是想办法让山口平顺自以为找到了“萤火”。
林衍转了转眼, 看向了办公桌上摆放着的，关于同兴书院的人员名单, 心里顿时就有了想法。
这些天来, 山口平顺对同兴书院里的所有人都进行了讯问, 连不少自己人都没有放过。甚至于连书院里的鹦鹉都没放过，林衍怀疑他这是把书院里的所有活物都给抓了过来。要不是书院池塘里的锦鲤实在不好抓, 恐怕山口平顺都要把那些玩意给搬过来。
渡边信雄中的是慢性毒药，衣食住行都有可能存在问题。而现在距离渡边信雄死亡已经过了快半个月，而且王青青更是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停了手，所以山口平顺压根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证物。
他只能寄希望于撬开书院众人的嘴, 为此他对书院上上下下都进行了刑讯。除了十分值得信任的瀛国本国人之外, 其他的人已然是被审讯的遍体鳞伤，身上简直就没一处好地。
即便是事情做到这份上, 山口平顺也没能从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甚至有些恼怒, 难道说这个动手的人嘴巴这么严的吗？就算是饱经这些折磨，也依旧不会松口？
但是山口平顺没有想过的是, 这些人里压根就没有他要找的人。书院里的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渡边信雄已经死了，又怎么能给出山口平顺想要的答案呢？
就在山口平顺焦躁不已的时候, 林衍十分“贴心”地自告奋勇, 接手了对同兴书院众人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