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宗楼剜了他一眼:“外面等着。”
说着,他抱起闻笙,往背对着两人方向的房间去了。
闻笙不明白,他这又是要抱自己去哪,下意识地抬起眼,神色紧张。
廖宗楼在她染红的眼角亲了亲:“带你去换件衣服。”
然后再让萧医生帮她检查一下。
这样,他才能真正放心。
*
更衣室内,男人站在桌前,将仅着一件吊带睡裙的女孩子,圈在怀里。
他捧着一条纯棉质地的长款连衣裙——
袖子遮到手肘,裙摆长到脚踝,领口更是一圈可爱又规矩的木耳边。
闻笙都看呆了。
她从小长到大,都没穿过捂得这么严实的连衣裙。
“宝贝,把这个套上。”
闻笙摇了摇头。
廖宗楼低声哄:“宝贝乖,待会得见客。”
尤其他们姓萧的,一家子男人,全都嘴上特别能花花儿。
要不是萧云谦是业内最好的心理医生——
他今晚压根儿不可能让他踏进家门。
闻笙又摇了摇头,哭红了的兔子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廖宗楼:“丑。”
廖宗楼都要被她这个任性的小模样给气笑了。
刚刚还被吓成那样,搂着他脖子娇声娇气地喊二哥;
这会儿倒嫌弃他挑的裙子丑了?
他一只手撑在闻笙的腰侧,俯身看着她,眉梢轻挑:
“那宝贝想穿什么去见客?”
“今晚在你家,穿那么清凉,跟那两个家伙吃火锅——
我已经很吃醋了。”
闻笙本来哭得脑子懵懵的,一听他这样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她今晚在家时,穿的就是一件很正常的短袖连衣裙,根本不是现在这件。
那件裙子正常得很,哪里就称得上“清凉”了。
她推了廖宗楼一把:“你有病。”
大约是今晚情绪外放的厉害,闻笙说话,都是带着情绪的。
很有小作精的潜质。
廖宗楼忍不住笑了,舌尖顶了顶腮。
“是啊,我有病。”
他嗓音特别低地说,“宝贝刚刚在客厅那么亲我,弄得我好难受……”
闻笙瞠大眼睛看着他。
廖宗楼却拽着她的手,往自己腰间的部位摸:“这里最难受。”
“都是你勾的。”
闻笙拼命地往回缩着手,可还是被男人拽着手指尖,摸到了隐约的……
廖宗楼还在继续说着荒唐话:“宝贝,我病了,你得负主要责任。”
闻笙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手从男人滚烫的掌心抽出来。
她的脸本来就红,此时更是烫如火烧。
一把拿起他挂在臂弯的裙子,生无可恋地往脖子上一套。
算了,她今天已经这样了,什么美丑的,她早就没形象了。
*
五分钟后。
闻笙穿着奶黄色的纯棉睡裙,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面前坐着面带浅笑的萧医生。
考虑到这里并不是闻笙特别熟悉的场所,她今晚又受到了惊吓——
房门没有完全合拢。
门外,廖宗楼和林二无声地站在那儿,旁听。
萧医生道:“孟小姐,还记得我吗?”
“有一年二哥过生日,请了我家里几个兄弟去,当时我夸你送的礼物好看。”
闻笙恍惚有了点印象。
那是四年前,廖宗昌过世之后,廖宗楼过的第一个生日。
她送了廖宗楼一副非常漂亮的钻石袖扣——
袖扣底部特别隐秘的位置,刻上了一个特别袖珍的英文单词:dream
既暗含了她的姓氏,也隐喻了廖宗楼在她心里的位置——
曾经的廖宗楼之于她,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当时萧云谦就夸过一句:“这个牌子的袖扣早就停产了,可不好找。”
“孟小姐的眼光,真不错。”
闻笙当时心里还突地一下——她以为萧云谦看穿了什么。
所以对这件事,印象深刻。
闻笙轻轻点头:“我记得萧医生。”
萧云谦用一桩与廖宗楼有关的往事,快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也让闻笙多少放松了些。
他手里拿着一只笔记本,又浅笑着说:“今晚廖二哥给我打电话,催我赶紧过来时——
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老实说,有数几次见到二哥情绪失控,很巧,都跟孟小姐有关。”
他这句话,说的就很意有所指。
站在门外的廖宗楼,手指尖轻轻一动,下意识地看向闻笙——
生怕萧云谦说这种话,会引起她不好的情绪。
闻笙忍着心头的悸动,看着面前长相俊雅的男人。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闻笙张了张唇,她其实很想问萧云谦,他刚刚提到的,
那“有数几次”情绪失控,指的都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