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好像委屈了自家儿子一般,“你看这东北天寒地冻的,也没几个人想去,你耀宗哥还是个大学生,去那边也属于支持东北建设了,到时候让你耀宗哥当个领导啥的。”
“要是政府安排不了,进部队也行,你男人不是营长吗,让耀宗哥在他手下当个排长连长也行,相互之间还有个照料。”
金平安说完,目光期待的看向周惠,轻声问道,“惠儿,这是不难办吧?”
金平安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有选择,他真不愿意金耀宗远走他乡。
但是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
金耀宗的岳父下台还没有一个星期,他紧接着就失了工作,谋划多年的东西全都没了。
一气之下,金耀宗和那个劳改犯家的姑娘离了婚。
要他说,这婚离得对!那甄明珠一副大小姐的脾气,还总是看不起他们老两口,结婚大半年了,都不说回家来看看。
他和老婆子好心去城里看儿子,那儿媳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嫌弃他们身上脏,连个爹娘都没叫过。
要不是看她爹是局长的份上,他肯定不愿意儿子娶她。
但是谁知道才半年,她那个局长爹就进去了,让儿子失了工作不说,还白白被记了档案。
搞得他儿子一个大学生根本没法在城里工作,那儿子不和她离婚干什么?
离婚那天,他和老婆子特意进城,一方面是儿子在城里没地方住了,帮他把行李搬回来。
另一方面,就是好好羞辱一下甄明珠,出出心中的恶气。
老婆子在村里练了一辈子的嘴皮子,哪是城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能比得上的。
老婆子亲切的“问候”了甄家祖宗十八代,更是着重“祝福”了甄家一家三口将来的下场,方式之多,内容之“接地气”,让前儿媳福这个城里姑娘只能无助的哭。
虽然儿子没了工作,但是好歹出了大半年的恶气。
一家三口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满意的回来了。
回村之后,儿子的学历也是独一份的,虽然没有办法在城里当官,但是好在还有一个大学生学历,在村小学当个代课老师,也能有点进项。
除了儿子的情绪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没有人愿意给二婚还没工作的他当媳妇外,生活还能过得去。
但是谁能想到,甄明珠那个小贱·人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也不知道她怎么勾搭的,和革委会的一个小干部不清不楚的,把她爸爸捞了出来不说,还让上边打招呼把儿子的老师也给撸了。
金平安想到这里,就恨的牙痒痒,早知道这样,他当时就不让老婆子堵在甄家门口骂了。
现在可好,现在儿子在家里呆了一年多了,找不到工作不说,这些年一直学习从来没让他干过农活,连工分也赚不来,还得靠着他们老两口来养。
这些年有周惠在,老婆子也久不下地,手艺也生疏了,一天只能拿五六个公分。
他家现在是一个半人赚工分,四口人吃,实在顶不住了。
金平安这才把主意打到周惠身上,指望着她给儿子找份工作。
最好是个干部,能让甄明珠后找的男人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周惠可能没这么大本事,要是能把儿子调到东北去也不错,离这边远一些,还能让周惠她男人照顾照顾。
金平安自己想得好,周惠的脸直接黑了下来,这一家人长得挺丑,想的还挺美。
“……”
周惠深吸一口气,她不明白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军队不是我家开的,也不是我男人开的。”
“我们既没本事给金耀宗安排工作,也没办法让他进部队。你们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走吧。”
周惠说着,就要退后两步,不再理会他们。
要不是王乐道的车还没到,她都要离开了,那会和他们在这里拉扯。
像金平安和钱桂花这种人,你给他们一点好脸色,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
周惠正想着王乐道,就看见远处一辆大吉普开来,金家人只顾着纠缠周惠,还没察觉到背后的车声。
周惠这么不给面子,让金平安和钱桂花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周惠,让你办点事,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可别忘了,你是俺家养大的,你个白眼狼!”
一旁的金奶奶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焦急。
老人家不知道是急糊涂了,还是脑子变得清明了,她伸着手,哀求道,“惠儿啊,你就帮帮你耀宗哥吧。”
“奶奶知道你心地最好了,你和你耀宗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忍心看着他吃不上饭吗?惠儿啊,听奶奶的,你不看别的,看着你们以往的情义,也要帮帮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