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忙不迭又跑去帮但夫人服务。
付钱的时候但夫人身边的侍女突然面露尴尬之色,她低声在但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夫人的表情登时涌上一丝愠怒:“还不快回去取?”
那侍女应了一声,连忙匆匆跑出去了。
但夫人的神色不难读懂,结合那侍女的动作,事情其实非常明显:钱没带够。
但明虞顾不上再向对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此刻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但夫人的腰间——那里坠着两枚玉佩,但在但夫人那绣着金线的衣裙掩映间并不显眼,一直到刚刚她指责自家侍女的时候,明虞才瞥见两枚玉佩的下面,还有一枚小巧的令牌。
巧得很,这令牌的样子明虞见过,又或者更准确地来讲,她也有一块——
这不就是“兰归”给她那枚高府的令牌的形状吗?!
这令牌上面并没有明显的字样,而且但夫人身上那枚还要格外小一些,她又打扮华丽一身珠翠,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富贵,那小小的一枚令牌被盖在两枚玉佩之下,要不是她责备侍女的时候动作幅度有点大,明虞还真不一定能看见。
霎时间她便将刚刚但夫人那句没说完的话补齐——“我夫君是吏部侍郎”!
想通这点以后明虞瞬间便精神起来。
眼见那侍女匆匆跑开,但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子有点丢脸,她悻悻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挽尊一波,明虞却伸手抢先道:“等等!”
但夫人:“?”
明虞掏出钱袋子:“相逢即是缘,这位姐姐,我刚刚想了想,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样,你买的这些首饰,钱我帮你出了,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说着她便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桌上。
要是明芝芝在场的话,估计能为她姐为别人慷慨解囊的这一幕当场哭出来。
但夫人显然也是惊愕的,但明虞这真金白银都拍到了桌上,好像也由不得她不信。
于是但夫人只能将信将疑地道:“……那真是,多谢了?”
明虞已经自来熟地挽上她的手臂:“这位姐姐怎么称呼,敢问芳名啊?”
但夫人晕晕乎乎:“我姓但,名唤玉……”
“玉姐姐!”明虞已经亲亲热热地叫上了,“今天我跟玉姐姐一见如故,这样,我做东,在附近酒楼宴请姐姐!”
说着她转头便给闻声循过来的小翠使了个眼色:“阿绿,还不快去安排?”
猝不及防被改了个名的小翠:“?啊,哦哦哦!”
她虽然不是很懂,但毕竟是个上道的马仔,当下便小跑出去找酒楼给订席面了。
小翠的动作很麻利,在钞能力的加持下飞快就订好了位子,回来韵古坊里请明虞和但夫人过去,这个时候韵古坊掌柜也把东西都打包好了,明虞道:“这大包小包的拿在手里也嫌占地方,玉姐姐,你家在什么地方,直接让这掌柜的送过去好了。”
末了她还笑盈盈地道:“我买的这些也送给姐姐好了。宝珠应该配美人才是。”
这话可谓是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但玉本来有点疑虑的心又被打消了,美滋滋地点头:“还算你有些眼光。”随即便报出了自己的住址,飘飘然地同明虞离开了。
到了附近的酒楼雅间中落座,明虞便招呼着但玉点菜。
她今天是定了决心要下血本把人稳住的,所以开口十分大方:“玉姐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就是!”
但玉却是翻着菜单,一副挑挑拣拣的神色:“怎么这般多的荤腥?”
明虞一顿:“玉姐姐信佛?”只吃素的?
但玉道:“吃荤腥容易长胖!”
明虞后头站着的小翠脸色有点绷不住了:酒楼里卖的菜色没有荤腥还怎么吸引食客?多少普通人家一年都难吃几顿肉呢,这但夫人怎么还挑起来了?
明虞:“。”
但她到底心理素质强大,很快便跟上但玉的思路,故作苦恼地贬低自己:“玉姐姐你真是懂得自律,我就是个嘴馋的,那么些好吃的摆在我眼前的话,我肯定是忍不住要都吃一遍的。”
说完明虞还不忘再抬一手但玉:“怪不得玉姐姐你身姿这般动人。”
但玉以一方帕子掩掩口鼻,笑得矜持又骄傲。
小翠:“。”
一个傻子没心眼,一个三毛七孔的又心怀鬼胎,凑在一起,别说,还挺合适。
*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明虞也是酒足饭饱——当然,重点是她已经彻底确定了但玉是高经纬养在府外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