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恐怖了吧!!
岑归澜终于拨冗从在书写的奏折中抬起头来:“要不然你来帮我?”
裴庭光速摇头:“不了不了不了,我毕竟不是锦衣卫系统里的人,帮你看这些卷宗,那岂不是越权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干呢?!”
这种致死量他怎么看得下去呢?!
“看不了就少说话。”岑归澜语气阴沉,显然也是被这过量的工作压得怨气不轻。
但没办法,毕竟每个大案了结,后续收尾的工作都不轻松——锦衣卫明面上是只向皇帝负责没错,但事情牵扯甚广,大理寺刑部刑科这些多多少少都要参与进来,那最后可不还得写个报告交上去存档?
而且高经纬这案子还不简单,虽然从头到尾查了一遍后,涉案的官员应该都已经被梳理出来了,但高经纬背后还疑似有一个给他通风报信的神秘人——排查了相关人员一遍后,岑归澜认定,这个人应该没有直接参与到提楚走私当中去。
对方可能在其中扮演着中间人的角色,同时又有着不低的权限或者能力,才能给高经纬通风报信。
而且撇开这个人不谈,本身参与到提楚案子里的这些官员,其中有着不少都是出身北地,或者和那边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北地三省在过去近百年中都属于藩国统治,直到17年前才被出兵收回,这十几年间,虽然永平帝用了许多办法稳固云朝在北地的统治,但因为两方民风多年积累下来的差异,还有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彻底消灭的漏网之鱼,北地三省一直都不是特别安稳。
这次提楚案和北地党两件事情重合在一起,几乎是全方位地触碰到了永平帝的逆鳞,他老人家痛定思痛,决定再狠狠拔一次北地党的钉子。
——那便少不得要岑归澜再去北方走一趟了。
所以这段时间,岑归澜几乎是三重担子压在身上:一来他要负责高经纬一案的扫尾,二来他还要处理锦衣卫负责的其他事情,三来还要为北上的方案做各种准备,毕竟这一离京可能就是好几个月,或许得要年关才能再回,可不得忙翻?
裴庭虽然对锦衣卫的工作日常了解得并不透彻,但作为高经纬一案的涉案人员,他也是清楚其中一些内幕的。
而且就算不知道,光看看这堆满书桌的卷宗,也该知道岑归澜的工作负荷了!
一想想自己的悠闲,再对比一下岑归澜的工作量,镇武侯大人识相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个嘚瑟就把好友的怒火点燃,最后他自己肯定也没好果子吃。
然而岑归澜还是注意到了裴庭的这种优哉游哉:“你这几天,天天都跑过来送明虞的点心——你们两个最近都很闲?”
裴庭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那个……平时也是有事情要忙的!”
岑归澜阴恻恻:“比如?”
裴庭:“比如、比如……”
比如在家睡懒觉算不算?或者殚精竭虑遣散自己的后院?他最近已经又说服一个姨娘拿放归书和大笔银子回家了!
但现在岑归澜身上有刀,裴庭不敢跟他犟。
于是裴庭只能祸水东引:“明虞,明虞她最近真的很闲!”
“我听说她最近在太傅府玩得可开心了,每天早出晚归吃吃喝喝,还有空天天给你送糕点!比我闲多了!”
岑归澜语气幽幽:“你能打听这么多,如此看来,你倒也没有忙到哪里去。”
裴庭:“……”
他好想哭。
还不等裴庭再想出个具体能论证自己有正事可以忙的事例,岑归澜已经重新低下了头。
他要写给永平帝的这一份奏折是请求北上一趟的,具体方案已经有了雏形,只是一些随行人员还没完全定下。
盖因现在锦衣卫上下也都很忙,非精英的倒好选,但要跟随在他身边、有足够能力,还可以随机应变的并不好选。
像颜方,智谋倒是够,不过毕竟年龄有些大了,出游不易不说,岑归澜更希望他能留在京中的锦衣卫衙门坐镇。
还有饶恒,也是岑归澜的得力助手,但自从上次他在明虞来时往床上跳这个行为,让岑归澜极度怀疑起了他随机应变的水平,而且饶恒负责的事情也多,对于要不要带他,岑归澜都还在犹豫之中。
所以现在,在听说自己身边有这么两个快活似神仙的大闲人之后——
岑归澜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这人选不是就很好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