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安盯着看,不动。
少时嗤然一声,“恋舒,这是假的!”
“便是我按了手印,字迹摆在这儿,稍微比对一下,它也是假的。你以为拿着这样一张赝品,就能与我划清界限?”
温恋舒与他笑而对视,“能的。”
声音确定,不容置疑,甚至让陆清安一度自我怀疑。
温恋舒胸有成竹,“即便它是赝品,你按下去,庆阳王承认,魏长稷赞同,那么它就只能是真的!陆清安,你拦不住我。”
陆清安抿唇,直直盯着她,没有说话。
一方面是她想法正确,另一方面,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被温恋舒压制。
想了又想,他拿出自来女子立世的框架,“恋舒,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家中无父,口出狂言我不怪你。然书上有云,为人妻者当恭顺丈夫,望你日后知错善改,我先走了。”
说完陆清安起身。
“陆清安!”温恋舒追过去。
陆清安疾步走出去,又赶在她之前把门关上,从外锁住,他想囚/禁她?温恋舒一骇。
“陆清安?”
她急切拍门。
“陆清安?!”
仍旧无人应答。
温恋舒这才有些慌,转而跑去窗边。
可陆清安比她快一步,死死按住,不顾她的反抗,陆清安在外面无情道:“夫人病了,疯癫之症,自即日起禁足邀月院,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违者……”
扫了眼已经跑来的立春立夏,冷冷警示——
“杖毙。”
(含入V公告)
第二十章
瑞安堂,庆阳王刚吃完饭。
管家就按着规矩问:“王爷,今夜召哪位姨娘侍奉?”
庆阳王扫向他举着的托盘,上面满是姬妾名字,看到最角落处——计姨娘?
迟疑片刻……
计姨娘是他姬妾中身份最卑贱的。
当初与人青楼谈事,无意碰到她的开/苞夜,她一支胡旋舞细腰杀人,扭的跟水蛇似的。
彼时同行某人便说:“这样的女人压在身下,那该多舒爽?”
同为男人,他听完也不仅腰腹一热。
但身份悬殊,不想被嘲笑,也只是想想而已。
谁知后来她被一六旬老头包下,明明心里抗拒的要死,却还只能在那人怀里陪笑,双方错过的那瞬,她抬眸瞧见他。
神色楚楚,惹人生怜,竟还有丝丝求救之意。
只一眼,却无法释怀。
他终究开口把人要了过来。
但那时年轻,做法太天真了!
一时纵情,换十多年为人指点,慢慢他自己也觉计姨娘是他的污点,渐次疏远了。
只如今计姨娘的儿子成了嫡子,还是给她几分薄面吧!
庆阳王擦着手:“计姨娘病可好了?”
管家愣了瞬道:“回王爷,好了。”
“那就她,下去吧!”
管家颔首应下,夜色中和陆清安相对而遇,躬身行了个礼。
“世子安好。”
正要回屋的庆阳王循声看过去,直到儿子走到光下,瞧见了他脸上的巴掌印,没有担心,只是带着对他无力自保的嫌弃。
“脸怎么了?”满是质问。
若是平时,陆清安听了或会惶恐。
但今日他被刺激,浑身都是无所谓的淡然。
头一次他不答反甩出自己的话说:“温氏与我提了和离。”
空气安静一刻,耳边可闻风声。
不过到底见多识广,庆阳王很快恢复过来,有惊喜在眼中流动。
“那还犹豫什么?她既主动提出,那便赶紧和离,然后……”
“但我没同意。”
陆清安打断他。
庆阳王不可置信的懵怔,“你说什么?”
陆清安挺直而立,“我说,我没同意,且关了她。”
“混账!”庆阳王大怒,照着他另一张脸扇下去,“糊涂东西,她不仅是温恋舒,后面更有魏长稷!关了她若被那人知道,你能承担后果?”
庆阳王的巴掌可比温恋舒重多了!
一下过去,陆清安就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嗡。
但这还不算,没等他缓过劲儿,迎面的就是庆阳王的一顿拳打脚踢。
“陆清安,当了几天世子,你真以为自己本事了?”
“人家是将军,新皇宠臣,你算个什么东西?和他争风吃醋?”
庆阳王表情狰狞,近乎失控。
“你对温氏心思,不过占有欲作祟。自己找死,还想带着全家陪葬!合该当初那个贱货生你的时候,老子就该掐死你!也省得外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
陆清安苦笑……
瞧瞧,这就是他的父亲。
对他用尽诛心之言,猪狗一样的打他。
或许根本都不是气话,他看不上他生母,也从没看上过他,所以但凡他有一点错处,威胁到庆阳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