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汤药的手顿时不稳了。
直到听到谢峰主骂教主小傻瓜,教主甜蜜回道:“哥哥难道不喜欢无邪这个小傻瓜吗?”
他突然觉得有些窒息!
这还是他们狂拽酷炫的高冷教主吗?!难不成恋爱会让人变成一个傻子!
手上的汤药再端不稳,汤勺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寂静的玉楼走廊上。
“谁?”教主冷酷的声音如粹了冰的剑刃,朝他袭来。
他顿时冷汗直流,刚刚教主说自己是小傻瓜的话语,难不成是一场梦?!
寝殿内。
谢知意被池无邪抱在怀里,脸上红晕阵阵,骂了池无邪这么久,都忘记了苏界还在外面。
他点了点池无邪的胸膛道:“不是你让苏界过来送药的吗?还能有谁?”
“哥哥真聪明,无邪差点都忘了,嘿嘿嘿。”池无邪又往人脖子里蹭了蹭,像小狗似的,然后手在空中轻轻一挥,里间立即散落下来一道红帘,将红纱幔包裹的床遮得严严实实。
“进来。”池无邪语气无甚起伏道。
谢知意连忙拿了那件特制白纱袍披在身上,却发现这衣服早被池无邪撕烂,穿了跟没穿没什么两样。
池无邪看着,喉结重重滚动了下,似乎又有想再重来一次的冲动。
谢知意睨了他一眼,连忙移到床角处坐着,远离危险源头。
寝殿的门被很轻推开,苏界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紧接着是“当啷”一声,盛汤药的碗被很轻的放在茶几上。
“下去吧。”池无邪冷声道。
苏界却站在红纱外,踌躇地捏着手指,似乎有什么事想禀报。
池无邪脸色一沉,面对其他人,他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正要开口把人轰下去,后背却突然被一节细腻手指捏住了。
他回眸,哥哥穿着破碎的白纱,身上都是他留下的吻痕,干净湿润的眸子望着他,对他摇了摇头。
他视线顿时被吸引住,吞咽了口口水,长臂一伸,就把温香软玉的哥哥抱进了怀里,大掌在人滑腻的肩头不停摩挲着。
谢知意身子一颤,想着苏界在外面,也不敢大力推拒,生怕闹出动静。
他清了清嗓子道:“苏界,你有何事?”
谢知意的声音温润如玉,就是隐隐有些沙哑,像是渴了好几天没喝水,又像是嗓子曾被过度使用过。
苏界脸一红,但面对谢峰主时,他没面对教主那么紧张。
小声道:“谢峰主,苏界确实有事找您,那个……灵霄派的掌门大人从昨日起就在圣教山下等您。”
说完,他害怕地瞅了眼教主的虚影,见教主没气急败坏地轰人,才放心的继续往下说。
“苏界本不想因这点小事来叨扰谢峰主,但是他硬说谢峰主有危险,非要在山下守着才安心,所以苏界这才不得已过来禀报。”
“苏界,你在本教主面前瞎说什么?”池无邪沉声道:“宁羡安整天诅咒我的哥哥。赶紧派人把他轰走。”
苏界被吓得冷汗直流,生怕教主责罚他,慌张地就要退下。
又听谢知意道:“等会,苏界。”
“哥哥?”池无邪不满的嗔怪道。
谢知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胸膛,池无邪这才乖乖的没多说话。
“麻烦你去山下跟宁羡安说一声,我等会就去找他。”
“哥哥!你不许去找他!”池无邪急切道。
“无邪,你乖一点,羡安他肯定是有事找我。”谢知意温声道,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停捂紧成拳。
这事肯定跟主神脱不开关系,想起昨日主神在虚空中跟他传音的那两句话,他的心里就隐隐不安。
“哥哥,你是觉得无邪没有办法保护你吗?无邪说过,无邪就算是死——”
谢知意连忙堵住了池无邪的嘴巴,“跟你说多少次,你不许把死死死的挂在嘴边,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
“可无邪只是想保护哥哥,让宁羡安那个臭小子放心,哥哥只要在无邪身边,都会被无邪保护得很好。”
谢知意深吸一口气,抬手抚平了池无邪皱在一起的俊眉。
他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宁羡安说他遇险的节点到了,却反而给他的信号是——让池无邪信仰崩塌的节点来了。
主神从不在意除了池无邪以外其他人的性命,他是死是活,都只是主神用来摧毁池无邪心境的一种手段罢了。
曾经他觉得池无邪视人命如草芥。
可如今看来,主神才是真正视苍生如草芥,永远高高在上俯瞰世上,自认为所有人都逃不脱他所设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