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想不明白,但他清楚, 那棵槐树对池无邪来说, 一定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才会在那块他最厌恶的地方, 留下了槐树。
转眼之间,谢知意回了灵霄派, 他现在跟以前只有三五分像,守门弟子认不出他。
于是叫来林玉宇,才顺利进了山门。
他第一时间就要去找周博远,想了解清楚司应的事,正好宁羡安的事情也可以顺带一起办了。
只是想到自己换了面貌,于是还是让林玉宇引他前去。
林玉宇欲言又止的带他去灵霄派的主峰,比七年前要成熟许多的脸,此时正又扭曲,又好奇,又压抑的。
谢知意看他脸色变换的如此之快,都替他感到难受,于是问道:“玉宇,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说给为师听听。”
林玉宇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表情更扭曲了,嗫嚅道:“没……没什么,只是……师尊您这次回来,下次还走吗?”
谢知意当即了然。
他是千莲峰的峰主,当然不能撒手不管,但当峰主又不是住牢,肯定也能有时间去圣教找池无邪。
想到池无邪如今开窍懂事的模样,自信一笑道:“玉宇,为师知道你担忧什么,你尽管放心吧,为师定是不会丢下你们的。”
林玉宇听到这个答案当下十分开心,攥紧拳头道:“弟子就知道当初那封信是假的,还什么师尊自愿退出峰主一位,去那个破圣教当教主夫人,一看就是池无邪自己编造的。”
他眉眼上斜,一副十分痛快解气的模样。
谢知意摸了摸鼻子。
现在他和池无邪算是确定了关系,好像……那封信也没那么假。
他委婉道:“玉宇,那封信……其实也不全是造假……”
林玉宇的表情当即凝固住,“师……师尊,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知意深吸一口气,十分认真看着林玉宇道:“玉宇,以后无邪就是你的师娘……哦不,师叔了。”
说完,他拍了拍林玉宇的肩,看着林玉宇吃惊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样子,立马转过头看了眼面前的大殿,道:“诶!师兄的寝殿到了!”
然后不顾林玉宇满脸痛苦表情的哀求,一溜烟蹿进了寝殿里。
进了寝殿后,他手心后背都是冷汗。
说实话,他还是蛮紧张的。
毕竟在这世界,林玉宇是他的弟子,也更像他的亲人。
跟亲人出柜这件事,他上两辈子都完全没想过。
不过,说出来他倒是松了口气,既然决定接受池无邪的感情,那藏着掖着,也是对池无邪的不尊重。
只是下一秒,他就听到寝殿外传来宛如杀猪一般的绝望尖叫声。
他捂紧耳朵,加快步子往寝殿深处走。
内心嘀咕,林玉宇这至于吗?别人死了老婆的嚎哭声,都没他这么惨烈。
殊不知,跌跪在寝殿之外的林玉宇,心情何止是死了老婆那么惨烈。
他这完全是死了师尊啊!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吉利,但就是这样啊!
虽然早些年间,师尊的形象还是个淫.魔,不过他早忘光了。
只知道,他师尊冰清玉洁,是喝水都只喝朝露水的谪仙人物,手指雪白,肌肤雪白,干净的似乎不能沾染上一丝灰尘。
可如今呢?
他一想到他雪白的师尊,被池无邪那头野猪拱了!
他的心就像被寒风中冰冷刺骨的刀子刮开一样的痛!
谢知意才不知道林玉宇心里那些小九九。
周博远喜静,他的寝殿一向很安静,只有一个弟子侯着。
见谢知意来,那弟子连忙进去通报。
谢知意在外面侯着,闲的无聊打量周博远的寝殿,发现这里的家具摆设,都十分简陋。
这样一对比,他在千莲峰的寝殿可以称得上豪华了。
要是再跟池无邪的寝殿对比一番,这里简直就是农舍了……
他咳嗽一声,立即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怎么才离开一会,就开始想池无邪了呢?
现在应该想着正事才对。
可他等了许久,那进去通报的弟子都久久未出来。
这让谢知意有些担忧,想起来他和周博远特殊的双生子关系。
他自然是觉得没什么的,因为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他一直都把周博远当成自己的大师兄,可周博远不同,他把自己当做他唯一的弟弟。
据说当年周博远被他的心头血救活以后,性子就比从前更加冷冽,他剜去了自己的心头血,封印在灵霄山下的客栈里。
之后,更是七年闭门不出,终日独自呆在厢房里修炼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