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松了口气。
说完,池无邪还指了指窗棂边的桌子,道:“周博远的心头血就放在那张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哥哥若是不信,可以去检查。”
“哥哥,无邪听了你的话,知道过去做的不对,但还没来得及伤害周博远,哥哥应当不会恨我吧。”
他说话虽是在认错,可看人的眼睛坦荡而又肆意,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
但谢知意却没注意到这么多。
池无邪突然的坦白和忏悔,砸得他一懵,像是突然中了什么大奖。
他这人向来没有自知自明,很理所当然的就将池无邪的改变,归功于自己的再三游说和劝诫之下。
而且眼睛死死盯着窗边的桌子,记住了位置,等他的灵魂归位后就过来偷走。
池无邪又轻轻一笑,把他的身子又往自己身上一拉,紧紧贴住,咬着他的耳朵道:“哥哥,还忘了告诉你,无邪的寝殿早就不在过去的位置了,现在被建在玉楼,也就是圣教最高的那一层楼。”
“但是寝殿的装饰和摆放,都与哥哥曾经居住时一模一样。”
谢知意被他抱得热得不行,明明身下是保他身体不腐的冰床。
而且池无邪这番话很怪,就好像是在告诉他,你若是要偷心头血,可千万别走错位置啊。
谢知意吸了口气,池无邪不会已经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梦了吧。
“哥哥,我的头突然好晕。”池无邪又将他抵在他肩上,低吟道:“这个梦做了好久,无邪都不愿意醒来了。”
谢知意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招魂会损耗修者巨大修为,若是神智混乱,没有个三两天根本没法恢复。
而且他的灵魂隐隐有了要流逝的趋势,池无邪突然感到很晕,是因为无法再留住他的灵魂了。
所以他感到很晕很合理。
“无邪,这个梦马上就要醒了,若是下次有机会,我还会来梦里找你。”
其实他不想有下次,担心下次池无邪真控制不住把他那个了。
但心里却莫名心疼池无邪,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池无邪滚烫的脸,道:“无邪,若是没有哥哥,你一定也要好好生活啊,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就算在地下也会放心的。”
他自觉说的很诚恳,希望这番话能让池无邪放下自己,重新生活。
可却只见池无邪唇微微勾起,似乎是一抹嗤笑。
可在昏暗烛光下,那抹嗤笑转瞬即逝,很快又变成了过去在千莲峰时他常看见的乖巧微笑,“哥哥,无邪会的。”
但是说话的语气,却颇有些咬牙切齿。
谢知意却没听出来,心里还顿时又松了一口气,愈发觉得自己很适合开导迷途少年。
突然,池无邪的脸又贴了上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呼出来的炙热窒息全数打在他脸上。
池无邪垂下眼眸,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在昏暗烛光下,忽明忽暗。
不知为何,谢知意突然有些紧张。
他能感觉到池无邪的视线,从他的眼睛一路向下,到他的嘴唇。
只见距离他极近的淡漠薄唇,突然轻启道:“哥哥,我可以亲你吗?”
*
谢知意灵魂归位,准确说他是被池无邪最后一句话吓得灵魂归位。
池无邪那句——“哥哥,我可以亲你吗?”
似乎还在他耳边回转,听得他心脏不停怦怦直跳,到现在还无法平复下去。
他觉得是池无邪声音太好听的缘故,毕竟这人就算说出——“我要杀了你”这五字,都能好听到让人忽略内容。
所幸一切顺利,他现在只需找机会,潜入玉楼寝殿,在桌边第二个抽屉里,偷走周博远的心头血,这一事就算了解了,然后再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
“哼!落到本宗主手里了吧!看本宗主怎么收拾你!本宗主正愁没有新的玩具呢!”
谢知意刚睁开眼,耳边响起一道童声,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正恶狠狠瞪着他。
而他此刻正躺在一处寝殿地上,外面依然火光绰绰,看来他灵魂被吸过去没多久。
只是!
他怎么忘了,自己魂魄被吸走之前,正在被小魔头追杀呢!
不过,这小魔头到底是哪来的?
肯定不是他的,他和池无邪都生不出来。
难不成是池无邪和别的女人生的?
可外界不是都传,池无邪爱那个蛇蝎美人爱得死去活来,心里压根装不下别人吗?
他打量这个气势冲冲的小魔头。
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池无邪根本就不是外界说的那样!明明就是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