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道:“教……主,请再宽限我些时日,红莲神鸢被放在魔界最危险之地,魔尊看那样东西还看得紧,实在——”
他话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只见他桌上的酒樽,茶盏全部在片刻之间被粉碎。
“宽限?”池无邪嗤笑道,视线却依然紧盯着谢知意,“本教主已经宽限了你多少时日,莫不是泽雨君的左手也不想要了?”
主殿内暗流涌动,泽雨君立即求饶道:“教主,不要啊,您当年剁了我的右手,这痛手下一直都记得,现下定是不敢再忤逆您半分。”
谢知意扬袖的手微微顿住,泽雨君的右手不是天穹长老剁的吗?
怎么现下变成是池无邪剁的?
要知道那时的池无邪,还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小白花,根本不可能干那样的事。
泽雨君又哆嗦道:“但如今您已得灵霄派的心头血,又炼制了莲香,有一大半几率能将人复活!”
谢知意这下,彻底跳不动了,那红盒子里,装得竟是心头血?
当年他的心头血给了周博远,才将周博远复活,难不成周博远因为愧疚,又取出一滴心头血,封印在灵霄派的客栈下。
这确实是周博远的做事风格,可池无邪要周博远的心头血干什么?
他要复活一个人,肯定是复活那个已死去的蛇蝎美人了。
但不等他细想,却只听“唰”的一声,一道红气顺着气流,势如破竹朝泽雨君绞去,狠狠绞住了泽雨君的脖颈。
池无邪阴沉的声音响起,“几率?你觉得本教主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几率?”
立马有人意识到不对,趁机拍马屁道:“教主息怒,教主息怒,心头血和莲香都已备齐,但若是能得红莲神鸢,死了百年的人都能复活,又何况是短短这么几年呢?”
池无邪轻嗤一声,视线却依旧盯着早已乱了节拍的谢知意,道:“泽雨君,你很清楚,若是不能复活他,你,包括这世上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而红莲神鸢,本教主势在必得,但你若是敢在本教主面前玩些小心思,这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他语气随意而又冷冽,听得众人迷惑而又恐惧。
而泽雨君早就吓得呆滞在原地,酒樽“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谢知意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对。
应该说气氛一直不对,他就没见过有人一直与别人说话,视线却一直在他身上打转的人。
而且那视线太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时刻准备上来绞住他。
突然,他脖颈上一痛,一阵似有若无的灵气绞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身子被大力一拉,整个人就像轻飘飘的皮球,“砰”的一声,被拖到了池无邪的琉璃椅下。
池无邪修长的五指掐着他的脖颈,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睛,薄唇轻启道:“好一个赝品,当真是不错,竟然能学得如此相像,本教主差点就认错了。”
谢知意被迫半跪在琉璃椅下,手指紧紧抓着扶手,用力到骨节泛白,但掐着他脖颈的手,在逐渐收拢。
他昂着头,望着池无邪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面杀意涌动。
他心里顿时就把泽雨君骂了无数遍,他就知道这招行不通。
他一个男人,去当女人的替身,这不池无邪就被他恶心的要弄死他吗?
但现下他被掐住脖子,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而泽雨君早已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教主饶命啊!我是看这人长得挺像他,您这么多年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完全可以找个跟他相似的人来解解馋,这人又像又不是他,您都不用心疼,想怎么玩都行!”
谢知意听得额头突突直跳,什么叫想怎么玩都行,他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池无邪轻嗤一声,垂眸望下来,顿时和谢知意的脸挨得极近。
炙热磅礴的呼吸全部打在谢知意脸颊上,脖颈上的手指微凉,指腹上的薄茧磨得他生疼。
谢知意紧张地不行,池无邪不会答应泽雨君那傻逼请求吧?
让他给人当替身,还给池无邪玩,那他还不如去死呢!
可池无邪却只是淡淡掀起眼眸,冷声道:“泽雨君,你知不知道,上次用这张脸来骗本教主的人,他的下场是什么?”
他的声线极轻极好听,却好像一条蛇缠绕在人的脖颈上。
谢知意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一股危险向他袭来,而站在琉璃椅旁的圣教弟子恐惧地吞咽了口口水。
那些本来幸灾乐祸,看泽雨君热闹的人,顿时也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砰”的一声,泽雨君的头重重砸在圣教玉石地板上求饶,“教主饶命!手下再也不敢了!这舞姬您要杀要剐,想怎么处置都行!但手下还有用啊!手下明日就去找魔尊讨要红莲神鸢!明日就给您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