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出不去圣教,急也没用。
他现在又是半个凡人,帮不上半点忙,只能等明天修为恢复,池无邪开结界,两人浑水摸鱼溜出去。
谢知意让于斯伯捏了个起火诀生火,夜里天凉,他的温度慢慢回升,又开始担心起宁羡安来。
担心着担心着,又想起逃出来前,池无邪喂他喝了一碗奇苦无比的毒药!
真是要命!
他连忙拉着于斯伯道:“师弟!你最懂毒!你快看看,我中的是什么毒?”
他昂起头,露出纤长的脖颈,还有人中,又摊开手掌,让于斯伯检查。
火光摇曳间,白玉般的肌肤上,红色的月牙齿痕若隐若现。
于斯伯不自然的移开眼,“你脖子上是什么?”
“啊!”谢知意低下头,连忙将红袍往上提,遮住了脖颈,口齿打结道:“额...是蚊子咬的,这后山就是蚊子多,咬死我了。”
说罢,他还挥了挥手,赶走了空中并不存在的蚊子。
于斯伯垂下眼,想说,是什么蚊子,还能咬出月牙型形状?
不过谢知意不愿意多说,他也不会多问。
但又看到谢知意身上大了一圈,将他团团裹住的红袍,忍不住道:“这不是你的衣服。”
谢知意一怔,他只是想问自己中了什么毒,怎么话题总爱往让他尴尬的地方扯。
他又将衣服裹的更紧,确保没露出一丝一毫的齿痕来,正想着怎么解释。
于斯伯突然道:“这是池无邪的衣服。”
谢知意瞳孔震颤,震惊的看着于斯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没了瞎编的机会。
于斯伯冷哼一声,没说话。
先前在厢房里,池无邪只穿着红色里衣,而且这大小,很像是池无邪穿的。
但他并不确定,只是随口瞎蒙,没想到谢知意一下子就承认了。
谢知意摸了摸头,愁地头发都要掉了。
胡乱解释道:“那个……我衣服湿了,就扒了他的衣服来穿穿,你看他都气的恨不得要了我的命,你可别多想啊。”
“我能多想什么?”于斯伯挑眉看了他一眼,“他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找你,还把你关在地牢里做那种事,现在你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什么叫那种事?
谢知意直觉于斯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个...他其实没对我干什么。”谢知意解释道,只是咬了他一顿...而已。
于斯伯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怎么没干什么?你瞧瞧你的嘴巴,红肿了一大圈,肯定是被那小子——”
“不不不!我是上火了!”谢知意大声打断。
此时,一阵冷风卷进山洞,两人面前的火堆突然一跳,照亮了隐在黑暗中的那张目秀眉清的脸,小巧的鼻尖下,一张唇又红又肿,还隐隐有了破皮的趋势,在火光的照耀下,竟透出几分艳色来。
他那番上火的言论顿时站不住脚,连忙将脸埋到膝盖处,“我……我今天吃了巨无敌辣的辣椒,然后就……这样了。”
于斯伯将那句——“是被那小子打了?”的后半句,生生咽回去。
他还想着,堂堂修真界千莲峰峰主,被一手带大的孩子,施以打嘴酷刑,是一件多么伤自尊的事情。
可瞅着谢知意通红的耳尖,心里又生起异样感,但还是道:“少吃点辣。”
谢知意连连点头,鼻尖和耳朵都红彤彤,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可怜,还有点无害。
于斯伯一看他这样子,就忍不住操心,可这十分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设,欲言又止了一番,很是艰难道:“谢知意,池无邪不是善茬,他对外以除魔卫道召你来圣教,但实际肯定暗藏祸心,你别被他骗了。”
谢知意再次点头,将脸还埋在膝盖上。
于斯伯又道:“既然你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就离他远点。”
谢知意想,他也想离的远一点啊!最好是海之彼岸,天之尽头那般远!
可听到于斯伯说“真面目”这三字,又有些奇怪。
就好像过去的池无邪是假的一样。
于斯伯一看谢知意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起当初被毁的宝贝药田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当时他找不出证据,谢知意又被骗得团团转,百般维护池无邪,他只能放任池无邪在灵霄派招摇过市。
“谢知意,你还记得我被毁的药田吗?”
谢知意点头,“当然记得。”
“他毁的。”
“他?”
“嗯,池无邪。”
“怎么可能?那时候无邪还小,又善良,还没结丹,怎么可能去毁你的药田。而且,我记得后来他为了缓和和你的关系,还专门给你培育了一亩药田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