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你是不是……”
耳边传来雄虫因为过度压抑而有些喘息不匀的低语声。
因为头痛,容玉烟此刻耳鸣得厉害,可岚望舒的声音,还是穿过那耳鸣的嗡响,清晰地落入他耳中。
他的意识终于被对方的声音拉回来,他努力掀起眼皮,看向小虫有些无措的琥珀色眼瞳。
岚望舒回望着容玉烟,喉头艰难地上下滚动,捏住容玉烟手指的那只手用力收紧。
此时的场景,让岚望舒实在有些难以招架。
明明前一秒,他们还在聊生日的事,他把蛋糕送出去了,正要转身回房间去,想着去餐桌边点上蜡烛,为容玉烟唱一首生日快乐歌。
可是,他转身,就看到容玉烟身形摇晃的模样,吓得慌张上前将对方稳稳扶住。
下一秒,容玉烟滚烫的身体便柔软地倚靠进他怀里,用力贴着他胸膛,皮肤不自觉往他身上轻轻蹭着,鼻尖还往他脖颈处的腺体上拱,滚烫的吐息都喷在他腺体周围的皮肤上,又湿又热又痒……
岚望舒花费很大力气才把某些旖旎的心思压下去,开口想要问问容玉烟的情况。
可问题刚问了一半,容玉烟便慌张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面摇头,一面往浴室里冲。
“刚才喝了太多酒,有点醉酒……没事……吃两颗醒酒药就好……”
容玉烟说着,将蛋糕放在桌边,头也不回地进去浴室。
岚望舒追上去,想要跟着一起进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可到了浴室门口,却被对方砰地一下关在了门外。
咔哒一声,容玉烟将浴室门锁上了。
岚望舒怔怔地看着紧锁的浴室门,抬起手,想要敲门问一声,鼻息之间闻到浓烈到让他窒息的雪松信息素的味道,手指猛地蜷缩起来。
浴室里,容玉烟锁上门,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强效阻隔针剂。
他进入发热期了。
为了帮岚望舒准备议会选举,他已经接连三天几乎没有合眼了,加上和岚望舒朝夕相处,发热期提前,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容玉烟还是没有想到,这次信息素和精神力的波动,会这么强烈,又这么迅猛,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措施,刚才险些直接倒在阳台上。
晚上不应该那样不顾后果地喝酒的。
临近发热期的雌虫,身体脆弱无比,酒精会很大程度地催发他体内激素和信息素的分泌,让症状变得更加严重,这样简单的生理期常识,容玉烟刚才,却忘的一干二净。
他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似的,在嫉妒和醋意中,做出那样莽撞冲动的事,现在只能自食其果。
在翻遍了浴室里每一个角落之后,容玉烟绝望地发现,他没有在这里准备阻隔针剂。
砰砰。
又轻又急的敲门声响起。
“舅舅,需要帮忙吗,我进去帮你?”
容玉烟慌张摇头,想到对方看不到,又艰难地出声回一句:“不、不用……”
他喘息得厉害,虽然分隔在两个房间,可仅仅只是听到岚望舒的声音,他头顶的一对触角已经开始不安地弹动着,眼看要从发丝之间露出来。
背后那对坚硬的鞘翅下面,纤薄柔软的膜翅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是来自虫族本能的反应——
那细碎的声响,是雌虫进入发热期以后,向雄虫发送的信号——请求雄虫给予抚慰的信号。
容玉烟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本能,警惕地瞥向门口。
他不确定自己刚才发出的响动,是否落入了门外雄虫的耳朵里。
他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没办法正常地从这间浴室里走出去了。
可利维亚和容玉烟身边信得过的一众亲卫军雌,尽数被他安排去守护在林书身边了,该找谁帮他送阻隔针剂过来……
几番挣扎,最终,容玉烟撑着浴室冰凉的墙壁,站起身,走去了淋浴间,打开花洒,站进去。
他几乎无法长时间地站立,只能扶着墙壁瓷砖,弓着身体,努力让冰冷的水流冲刷在他每一处滚烫的皮肤上,帮他物理降温。
他将头顶上红肿的触角露出来,又把背后的翅膀从囊袋中释放出来,努力地将那一对坚硬的鞘翅伸展开,露出里面敏感脆弱的膜翅。
他让花洒中心那根水柱打在充血的触角和膜翅上,用力闭上眼,想象那是岚望舒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就像上一次发热期时,对方做的那样……
岚望舒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丁零当啷的翻箱倒柜的声音,担心容玉烟不小心砸伤自己,想帮忙又被一口回绝,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来回踱步。
踱了片刻,他转身从储物柜里把解酒药找出来,又拿了杯温水,重新回到浴室门口,刚想要开口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