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不是没看到,只是装作没看到,眼下这人这么怕他,他也不好意思靠的更近了。
“你叫什么名字?”
竟是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阿诺尔愣了一下,很快又释然。
也是,像他这种被军队除名的雌奴,在埃伦德眼里只有贱奴的名号,哪配拥有名字?
“贱奴阿诺尔。”阿诺尔老老实实的回应。
“阿诺尔,阿诺尔……”易安在心里念叨两遍,越念越顺耳,只觉得这名字跟人一样温柔。
“那我叫什么名字?”易安指着自己的鼻子再次问道。
“贱奴不敢直呼雄主名讳。”不然要被掌嘴的,阿诺尔又想跪,被看穿他企图的易安一把按住膝盖。
“我让你回答你就回答,放心,不会罚你的,我说到做到。”
埃伦德说的话,阿诺尔一个字都不信,这人因为身体残缺,向来阴晴不定。
他说了要挨罚,不说,便是忤逆雄主的命令,更要挨罚,这人就是故意把自己逼入这种骑虎难下的绝境,好为接下来的折磨寻一个由头。
阿诺尔低头,绝望的闭上眼,轻声呢喃一句:“埃伦德。”
“埃什么德?”易安没听清。
“埃伦德。”阿诺尔只得重复一遍。
“什么伦德?”易安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其实就是故意逗弄他。
“埃伦德。”阿诺尔像是没脾气一样,再次重复道。
“埃伦什么玩意?”
这次,阿诺尔不说话了。
他在忐忑埃伦德到底想干什么?与其这样被戏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挨一顿鞭子。
“算了。”易安不逗他了,只是埃伦德这个名字他不喜欢,读起来跟绕口令似的,听上去就不像好人,易安撇嘴嫌弃道:“以后我不叫埃伦德了,改叫易安,平易的易,安逸的安,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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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疗伤
“贱奴记住了。”阿诺尔低眉顺目,小心翼翼的应承。
不论埃伦德还是易安,只要他一日还是这只虫的雌奴,折磨便一日不会终止。
张口闭口就是贱奴,易安听得牙疼。
“你唤我雄主,想必我应该是你的主子,那我说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果然,这才是埃伦德的本性,伪装不过一刻,便又要发难。
阿诺尔的身子顺着软榻滑了下去,安安静静的跪在易安脚边,将头压的很低,哑着嗓子请罪:“雄主息怒。”
怎么又……?
易安以手扶额,生出些无处下手的挫败感,好像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曲解成刁难的意味。
“罢了,你先起来。”
易安伸手去拉阿诺尔,掌心拢住那人小臂的同时,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阿诺尔在他手下惊惧的颤抖。
这么怕他吗?
不,阿诺尔怕的应该是被他夺舍的原身。
易安没有松手,反而用了些力气,把阿诺尔从地上拉了起来。
膝盖本就被琉璃片扎的血肉模糊,他又丝毫不顾及,一遍又一遍的往地上跪,眼下这伤口都糜烂的不成样子了。
即便如此,却一句喊疼都没有,易安想问他没有痛觉吗?抬头看到阿诺尔被冷汗洇湿的鬓角,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家里有伤药吗?”
闻言,阿诺尔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惊诧与猜疑交织在一起,复杂的让人捉摸不透。
埃伦德到底想干什么?跟他玩扮演好雄主的游戏?
三年前,这只虫仗着皇家雄子的尊贵身份,给军队施压,把他从帝国最年轻的少将变成没有虫权的雌奴。
三年里,他嫌自己不够恭顺,又没有亚雌柔媚,用尽手段羞辱折磨。
先是陷害他殴打雄主,让他被军队除名,再让雌奴管教所的执法虫为他带上束缚环和镣铐,只要稍不合心意,迎接他的就是痛不欲生的高压电击。
鞭打,针扎是家常便饭,埃伦德暴怒的时候,甚至会利用粒子枪逼迫他展露出羽翅,那是雌虫神经最密集的器官,轻微的掰折都会痛不欲生,更不必说……
阿诺尔痛苦的闭上眼,背后的蝴蝶骨又开始一撅一撅的疼。
三年的折磨,他已经成了只废虫,就算不被军队除名,也没机会再上战场。
埃伦德纯粹以折磨他取乐,这种虫会转性?阿诺尔死也不信。
“家里有家政机器人可以疗伤,还有医疗舱。”不过,都是雄虫专用的,像他这种不受宠的雌奴,压根不配享用。
雌虫本来有很强大的自愈力,可埃伦德为了能让他更清晰的感受到疼痛,便命雌奴管教所的执法虫,在束缚环跟镣铐上增添了压制自愈力的功能,这导致阿诺尔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常年累月,再强大的雌虫也遭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