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涂端没有删人,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刘若的好心情回到家毁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躺在沙发上,东西丢的乱七八糟。他面不改色的回到自己房间,看着自己的衣服散落一地。他整理好的抽屉,里面书本斜放,笔跑的到处都是。
他知道这是他妈妈又翻他的东西了。
抽屉没有完全合上,他母亲已经完全不掩饰了。
“刘若,刘若!”
“怎么了?”刘若从房间出来。
“还问我怎么了?我饿了,出去买点吃的,或者你买菜做饭。”
“我没钱。”
刘若一句话让她破防,“你没钱?我不信。”
刘琴琴的声音又细又尖,说话声音一大像是要刺穿耳膜。
刘若皱了皱眉,看向他的母亲。
刘若的长相随了他的母亲,眼睛很大很圆。他母亲长相漂亮,却因为长年的昼夜颠倒,脸上有了细微的皱纹,眼睛浑浊,整张脸面相刻薄,很显凶。
刘琴琴这几天都没有去会所上班,她被一位顾客带着玩麻将,最后上了赌桌。开始还能赢几把,后面越输越多,她自己的老本都快输完了。
在里面赌了一天,饭都没吃。回家躺在沙发上就起不来了。刘若一直有攒钱的习惯,他会把钱放在自己房间里。
刘琴琴第一次偷拿刘若的钱,还会有负罪感,觉得自己不是人,欺负小孩。一次只拿一点,够吃个饭。
她所认为的只拿一点就是三百拿一百,一百拿五十。慢慢的,刘琴琴从偷钱变成了理所当然––我生了他,他应该感谢我,拿他点钱怎么了。
刘若一开始就知道他的钱少了,只是不吭声,当做无事发生。现在他母亲变本加厉,还要来指责自己。
小时候,刘若有外公外婆照顾,记事后,他是吃百家饭长大,他的母亲从来不管他,在外面遇到什么烦心事还会拿他撒气。
他也曾羡慕别的孩子有母亲特爱,小时候还会天真的希望他母亲会有一天抱抱他,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回了房间,反锁上门。隔绝了外面他母亲对他说的难听话。
趴在床上,地上的衣服全有脚印,自己的笔记被随意乱丢。隔壁一家等的欢声笑语透过墙跑进他的耳朵里。
刘若突然有些难受,他一次次的对自己的母亲抱着希望,而又一次次的绝望。脑子里止不住的乱想,想到自己小时候其他同学对他的嘲讽,邻居老师眼里对他的同情。
他像是一个没有衣服人,站在大街中央,任凭来来往往的人对他评头论足,嫌弃他或可怜他。
许涂端接到刘若的电话,听着电话里刘若声音中的哭腔。家里能让刘若伤心的,也就是刘若的母亲了。
半个小时之后,刘若眼泪滴的差不多了,他又接到了许涂端的电话,要他赶紧下楼。
刘若心里有了猜想,他拉开窗帘,看到了站在楼下的许涂端。那一瞬间,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就像一个很冷很冷的冬天,有人为他批了一件棉服。
他不再想自己的伤心事,跑出房间,无视了沙发上的母亲,噔噔噔的一口气跑了下去。
刘若的脸因为奔跑而红润,鼻子上有细小的汗珠。他跑到了许涂端跟前,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许涂端看他心情好了一点,拍了拍后座:“上车,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刘若搂着他的腰,脸轻轻的贴着他的背。他全身像是被靠在温泉里,很舒服。
许涂端带刘若来到了夜市,夜市很热闹,吃的喝的玩的,花样不带重的。
许涂端带着人朝着里面走,若是看见想吃的东西,就买一份,两个人吃,靠着这个吃法,两人把小吃都尝了一遍,肚子吃的鼓了起来。
吃完东西,两人饭后消食,看着地摊上琳琅满目的女孩子的装饰品,还有卖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古董镯子。
夜市人多,刘若扯着许涂端的袖子,看到前面围了几层人的小摊,刘若走不动了。
许涂端时刻关注着他,知道他对这个感兴趣,直接拉着人挤到了前面。
小摊是常见的打破气球得奖品的盈利模式。前面几个人拿着手枪瞄准气球,都没有打中。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少年,花了三十块钱,打了三枪,一个没有中。
他是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来玩的,女朋友看中了一个玩偶,撒着娇让去他把玩偶赢回来,结果一个气球都没打中。
刘若盯着地摊上各式各样的玩偶,眼睛都不带眨的。许涂端知道他是看上了,笑着逗他:“叫我一声哥哥,看上哪个给你打哪个。”
带眼镜的男子闻言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看上哪个打哪个?某人以为自己是神枪手啊?说的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