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过去听他说话。
听完之后,慕江道:“这个主意孤昨晚也想到了,但这个商队的行踪很难查到,他们走的都是小道,专挑没官兵的地方。”
英王府和北彪国勾结的消息,慕江是从探子口中知晓的。
从北彪国回来的商队先前只写信说他们到了某地某地,魏朝西北一带那么大,哪怕派出上百人搜查也要好些时间。
“这个简单。”宁繁道,“他们几十人带着近千匹马,走再偏僻的小路也会被人看见。官兵兴许不知道,当地百姓肯定晓得。太子写信给当地信得过的官员,不要他们大张旗鼓,只派个把人伪装成落队的商人秘密在民间打听,用点银钱收拢,总有一两个看见踪影的百姓。”
慕江倒没有想到这个,他笑了笑:“不错,孤今晚就让人去办。等找到他们的行踪,再让暗卫和猎鹰秘密跟着。”
宁繁道:“北彪国那边也要打压一下,他们野心勃勃,指不定哪天就打过来了。”
因为贡品一事,慕江对他们就存着气。奈何情势不对,他不能真发动战争打过去。
目前只能先忍一忍了。
“孤改天和大臣们商量一下,今年秋天他们要是敢像以前一样冒犯边境骚扰百姓,一定给他们个教训。”慕江道,“他们不产丝绸、茶叶以及各种精巧的用物,从下个月起,孤改一下和他们通商的法令。”
宁繁听他详细讲了讲,两人商量了一些条款,一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卢焱成亲已经十年了,不知怎么的,他子嗣不太兴旺,娶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夫人,并纳了益宁几个官员的公子小姐为妾,一共有十三四个女人和五六个男妾。
按理说他府上应该有很多孩子,但实际上,他只有两儿一女,其中一个儿子三年前得天花夭折了,女儿长到现在四五岁了,一直不会开口说话。
另一个小儿子同样是妾生的,因为子嗣单薄,正妻十年无所出,家里人对这个小儿子十分宠溺,卢焱把他视作心肝肉。
这两天小儿子得了伤寒,卢焱正懊恼中,府上的门客给他递来了一条消息。
说是有个商队从北边南下,恰恰好路过益宁。
卢焱听到这个消息多多少少有点不满,每天经过益宁的商队不晓得多少,怎么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往上报。
下面的人这才细细的说了说,说他们不走正道不交关税,是英王府派来的。
英王府有多富裕大家都清楚。
本朝宣帝年轻时是个特别英明的皇帝,开疆扩土征战四方,他的所有儿子都很出息,把周边好多小国和部落通通纳入了魏朝的版图。
年纪大了之后,宣帝就很喜欢听人夸赞自己,觉着自己可以比拟本朝的高祖。皇位只有一个,但他优秀的儿子却有数位,于是宣帝不顾大臣反对,强硬的废了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倒行逆施分封国土,赐给了各个儿子封地。
英王在宣帝心中地位仅次于当时的太子,他的封地虽接壤异国,却有容易开采的铜山矿产,王府富可敌国。
现在是个人都想从英王府手中榨一点油水出来。
卢焱当然也想。
他和府上的门客商量一下,一半的门客反对卢焱这样做,有一小部分不表态,另外几个看着卢焱的神色,都说应该要一大笔过路费。
卢焱这些天和李文进相谈甚欢,问了问李文进的看法。
李文进笑着道:“世子想成大事,就不要在意什么是非道德,那些创立伟业的英雄有几个善茬?英王府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羊,咱们看见他不咬一口充裕自己,事后后悔就晚了。”
卢焱有借机收取高额关税诈一诈英王府的想法,但他又不愿意和英王府交恶。
英王府钱足兵多,往日镇南侯府可以和他们碰撞一番,现在朝廷传出立卢帆为世子的消息,他不敢轻举妄动得罪双方。
不少门客都反对李文进。
“咱们世子清风霁月,不能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一旦和英王府撕破脸皮,以后想对方行什么方便就难了。”
“你这条京城来的丧家犬,克死了你原本的主子不够,还要坑害世子?”
“……”
这些人说话难听,李文进一脸委屈,犹犹豫豫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卢焱对内对外都立的贤明形象,确实不好表露的太贪婪。
让门客散下之后,他只留了李文进一人。
李文进叹了口气:“侯府容不下我,到底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我还是回江南种田养老去了。”
卢焱忙说好话留他,还说要惩罚那些出言不逊的门客。
李文进便给他出了个主意:“世子不如写信给英王府,告知英王府自己发现一队商人,听说这队商人是英王府派去的,就通融放过了。然后,您说军费紧张,想借若干银两,以后一定偿还,英王府肯定借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