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坤一走就是两天一夜,乌鸦基本不管事,肥佬人肥胆小,未得到陆震坤首肯,并不敢给孙家栋喂药。
燕妮只能让高烧昏迷的孙家栋躺在自己怀里,不断喂水,试图用爱鼓励他体内免疫细胞不断与病毒作战。
因此等陆震坤玩够二十四个钟头“大风吹”游戏,带着摄氏三十九度体温回到屏下村时,从门缝当中看到的就是孙家栋在燕妮怀里,不断喊着“妈咪妈咪”,而燕妮则一改对他的冷脸冷眼,温温柔柔握住孙家栋那只凭空乱抓的手,安慰他,“没事,我在这里…………”
陆震坤当下体温自三十九度攀升至四十度高峰,一张俊俏的脸不知是因气冲会海还是体温过高,红得好似楼凤门前的那只灯。
他气得喉咙发抖,压低声指挥肥佬,“你去……去把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带到阁楼!”
说完摇摇晃晃,拖着疲惫脚步,一个人孤苦伶仃走回阁楼。
对比墙内少男少女你侬我侬,情深意切,着实像个被青春抛弃的孤寡老头。
第67章 香江风月85
香江风月 85
陆震坤发烧烧到脑中只剩下一锅热粥,正在太平洋海风中咕嘟咕嘟冒泡。
他甚至忘记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阁楼,再将自己仿佛超过三百磅的身体扔向小床。
他只庆幸自己没在半途晕倒,搞得自己颜面扫地,大佬威严难保。
阁楼的窗大开着,湿热的海风把淡蓝色旧窗帘吹得摇曳生姿,窗外是落日与海的温柔缠绵,从轻触到深吻,每一步都在拨弄晚霞的心弦。
风里飘着海货的咸香,是再熟悉不过的故乡。
他陷在四十度高烧里,身体不断下坠、下坠、再下坠,最终落到九龙城寨的逼仄劏房里,他的床是一张狭窄的鸟笼,禁锢所有与童年相关的梦。
阿妈还是老样子,在过人都艰难的厕所内洗洗刷刷,她的腰永远下压,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她挺直背的模样,不——
除开被陈子富掐住喉咙整个人向上提。
阿妈仿佛一只上吊的鬼,咧着长长的舌,被陈子富那只黝黑粗短的手,不断向上提,向上提……
梦里他走到阿妈背后,正想伸手去,碰一碰阿妈瘦削单薄的背,却在距离花衬衫一寸远时,阿妈突然被按倒在那张狭窄肮脏的床上,陈子富正脱光衣服骑在她身上,他那野猪一般粗壮的身体不断蠕动,伴随着脏污的叫骂声,用他四十块购来的阿玛尼牌皮带,不断抽打着阿妈雪白柔软的身体。
“阿坤,快走,快走啊…………”
撕心裂肺,是阿妈的哭声,一声接一声不断撕扯着他的耳膜,要将他的神经与理智都撕碎,撕到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阿妈,阿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幼小又无助的那个自己在门口哭。
而陈子富扭过脸,夜叉似的五官,野猪一样雪亮的獠牙,每一帧画面都成为他的终生噩梦。
他看着陈子富咧嘴大笑,露出世间最令人作呕的表情,一面用皮带缠住阿妈的脖子慢慢收紧,一面说:“走什么走?就让他留下来,好看看,看他老妈是怎么被人搞的!等他长大,就让他在我后面排着队搞你!怎么样?臭表子,听到这个是不是更爽了?”
阿妈已经被皮带勒到窒息,根本讲不出完整的话。
他愤怒至极,立刻就要去斩死陈子富,但一低头,却望见自己一双孩童的小手,全然没有能够撼动陈子富那座肉山的力度。
他无能,弱小,惴惴后怕,不敢上前。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永远只能站在门口,看阿妈被陈子富反复折磨,经历非人酷刑,却还要听陈子富叫嚣,“叼你妈嗨,不是我赚钱养家,你们两母子早就被饿死!你阿叔两千块把你卖给我,你就是我的狗,母狗!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死你我就继续玩你个细佬仔,你知道啦,童男子最嫩……好多人花钱都要排队搞……”
陈子富此时已松开皮带,让阿妈重返人间,得以大口呼吸,继续忍受生活扔下的苦痛折磨。
他看着阿妈,流着泪,哑着嗓,一遍一遍求陈子富,“老公,你要玩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我都可以…………你不要看阿坤,你玩我,求求你玩我呀…………”
转过头,看见仍然站在角落当中的他,眼里明明含着泪,却要努力挤出凶悍面孔,叫嚷着,“衰仔!看什么看!滚出去,滚啊你!”
他好疼,胸口一阵收缩又扭紧,疼得他脑中空白,无法呼吸。
梦中无转场,他忽然开始在放学路上奔跑,那条充满了海味与道友的老街,他跑了一遍又一遍,没有终点,也不知疲倦,直到他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