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诧:
“你来真的?”
“当然”
望泽和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正在给小妹盛梨汤的季岑,放下筷子,单手枕在后脑勺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漫不经心道:
“家里不太平,把他送来给你们养几天,刚好放暑假。”
顿了下,他摸了摸吃蛋糕吃得起劲的儿子的脑袋,笑着说:
“毕竟是自己的崽,别人送,我不放心,这不我亲自来了。”
从那个私生子的死开始,望家这棵大树,时不时就开始抖动几番,落下几片腐叶。
望舒和明白二哥目前的处境,也没再多说什么,应承下来会好好照顾小仔。
中途望舒和出去接电话。
门关上的瞬间,望泽和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对气定神闲,坐在对面的男人说道:
“季总,这次怎么感谢我?”
他这个妹夫真是个闷骚的,去了趟港城,把水搅浑后,甩甩手,镇定自若地抽身离去。
留给他一堆烂摊子处理就算了,还要求他把儿子送到这来当留住他小妹的工具人。
真是赤裸裸的强盗行为!
他叹了口气:
“不过你那么对付大哥,真不怕把他惹急了挑拨你和小九的关系?”
望清和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老狐狸一个,手段颇为狠辣,是他们一母同胞中心思最重的那一个。
但亏就亏在能力不行,不过阴招多,知道拿捏人命门。
季岑闻言不为所动。
他冷眉微蹙着,盯着眼前盛满汤的白玉小碗,似是在看什么棘手的文件。
刚刚他盛的汤,小九喝了一口便放下勺子,不肯再动了,想来是不好喝。
为了拍杂志封面,小九瘦成了一把骨头,他抱起来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她。
现在杂志拍完了,应该好好补一下。
于是他叫来侍者,又点了三道补汤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望泽和的第一个问题:
“二哥想要什么,尽管来拿。”
至于第二个问题,等到小九来同他闹得时候再说吧!
就等这句话了!
望泽和展颜一笑,指尖轻点着桌面:
“Cathy,把Cathy给我当几天助理。”
季岑瞧着男人那张和妻子有六分相似的脸,徐徐说道:
“二哥,我和员工之间签的是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契,所以我无权干涉她的人身自由。”
再次听到Cathy的名字,正在吞咽奶油的望衍之小朋友警惕地竖起耳朵。
爸爸要和Cathy一起去纽约吗?
望舒和接完电话回来,敏锐地发现包厢里的氛围变了。
看着吊儿郎当的二哥看起来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她试探着问:
“你怎么啦?”
望泽和食指漫不经心地戳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薄唇里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Cathy。”
她恍然大悟,二哥曾经和她提过这件事情,她扭头拉着季岑的手:
“老公,Cathy怀孕后是留在这还是回纽约度和总部?”
季岑不动声色地将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反握在掌心,揉捏了几下,慢悠悠说:
“看Cathy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勉强。”
望舒和觉得季岑说的很有道理,朝着二哥无奈地耸了耸肩,刚想说她也没办法时,又听身旁的男人说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Cathy愿不愿意回纽约担任CFO。”
失魂落魄的望泽和直起身子,瞬间恢复活力。
一顿饭结束,他们三个去上洗手间,回包厢时发现小仔不见了。
找来侍者问,都说没看到有小孩出去。
季岑和望舒和去外面找。
望泽和在包厢里面找。
他急得掐着腰到处找,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在急得满头大汗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被丢在餐桌下的大堆衣服。
他长舒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低声骂了句脏话以后,急忙走到行李箱旁边,把最大的那只打开。
果不其然,小仔在里面。
蜷缩成一团躲在行李箱里的望衍之小朋友被拎了出来。
“望衍之!”
望泽和没了那副吊儿郎当,闲适散漫的公子哥模样,疾言厉色地吼了低着头的儿子。
行李箱里面又闷又热,如果不是他眼尖看到桌下的衣服,再迟一会,这个臭小子怕不是要窒息。
望衍之被吼得小身子一震,不敢去看爹地,垂着脑袋哽咽。
“我看你是真的欠揍,上次你躲到行李箱里,我怎么跟你说的!”
小仔子还是一声不吭,丝毫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查看监控无果的季岑和望舒和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父子二人对峙的样子。
二哥的手甚至已经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小仔屁股上时,望舒和喊了声“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