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舒竞远就算跟她沟通很少,可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星星。
像今天这么直白的说出‘我不需要你陪着’的话,从未说过。
叶蕾心里‘咯噔’一声,迅速扯出一抹笑容来,“妈咪是觉得,你让她讲故事隔着手机,有什么意思?妈咪给你讲,来,咱们这里不是有很多故事书吗?”
她随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
“那本爹地读过了。”
她又换了一本。
“那本也读过。”
她又换。
“那本我自己看过,带拼音,讲的是哪吒大大闹东海,这里所有的书我都看过了。”
舒竞远掀开薄被下床,在她手里拿过电话手表就躺回去了,拉了拉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见叶蕾站在那儿不动,他又说,“你如果非要讲,就随便挑一本吧,等我睡着了你就走。”
闻言,叶蕾真就随便拿了本故事书坐下开始念。
前两句还绘声绘色,第三句就开始跟流水账似的。
舒竞远忍着,恨不得把耳朵屏蔽了。
直到窗外传来车灯亮,叶蕾迅速就站起来把书丢在床上,“阿远?你睡着了吗?”
舒竞远:“……”
“睡着妈咪就走了。”叶蕾拿了包往外走,去了隔壁房间里换了条睡裙,然后匆匆忙忙出来,跟进门的舒池野走了个正对面。
客厅里只开了暗灯,依稀可见睡裙下叶蕾苗条的身材。
她粲然一笑,挥了挥手,“池野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远刚睡着,我去接他,他挺高兴的,刚才我还给他讲睡前故事来着。”
“嗯。”舒池野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换了鞋脱掉外套进屋,对她炽热的目光罔若未‘见’。
“池野哥,你喝酒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昏暗中叶蕾眼睛一亮,“你上楼洗澡,我给你煮点儿醒酒茶,一会儿给你送上去。”
舒池野筋脉清晰的手背扯着领带,眉目带着几分厌恶,“我说的规矩你忘了?”
规矩?那就是不允许去二楼的东区。
那里是舒池野的卧室和书房,叶蕾不敢越线半分。
还以为今晚他喝了些酒,机会来了。
可夜色漫漫中,他淬着凉意的声音一出,叶蕾的一头热就浇灭了大半。
“这几天都是闫颜妈咪给阿远讲故事睡觉,如果可以你这几天都留宿这边,给他讲。”
舒池野不想让舒竞远过于依赖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人。
那样在别人眼里的舒竞远是很可怜的。
“好。”叶蕾当即应声,反正还有好多天!
目送舒池野回了房间,她这才回了自己那屋。
房间里,舒池野没有开灯,抹黑走到落地窗前,在口袋里抄了烟点燃。
一明一灭的烟火在他指缝里缓慢的燃着,他沉眸盯着窗外的景色,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闫小咪的一颦一笑。
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令他的眉头越蹙越深。
房间的角落充斥着浓浓的烟味,空着的烟灰缸里渐渐堆满了烟蒂。
皎洁的月光在他身上一点点偏移。
眨眼就到了凌晨三点钟,他掐灭了一根烟后,看了看空掉的烟盒。
转身在床头柜子里拿出一粒安眠药丢入嘴中,喝了口水顺下,然后进浴室洗澡,出来后陷入柔软的都大床中,双目微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他的眼睛豁然睁开,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眉宇间透着疲倦。
还不到六点钟,这种生物钟在舒竞远刚刚出现在他面前时,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
后来才慢慢改善。
如今,又恢复了,连安眠药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他起身进入衣帽间,再出来时已然换上了西装,直奔蓝森。
——
周六,闫小咪答应了闫颜去医院看白景宁,顺路买了果篮,打算去看看叶蕾。
好歹陈森都打了电话过来,她就给个面子。
见她拎着果篮进来,白景宁皱眉道,“依照你我的关系,买果篮过来合适吗?”
“不是给你买的。”闫小咪把东西放在门口,空手走进来,“本来打算给你买你喜欢的小笼包,不过起的有些晚,人家卖完了,只能下次。”
闻言,白景宁温润一笑,“那下次可不许忘记。”
闫颜扑过去,趴在白景宁怀里的瞬间,白景宁的腿下意识的动了下。
但上面隔着厚厚的被子,没有人看到。
他将闫颜抱上来,“闫颜这周上学乖不乖……”
趁着他们聊天,闫小咪拿了果篮直奔叶蕾的病房。
到了以后才听护士说,昨天叶蕾就出院了,说回家养着。
陈森让她过来探望的事情肯定提前跟叶蕾打过招呼,但是叶蕾却没说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