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舒母这才彻底的松一口气,让医生安排人把舒老夫人推回病房。
病房里,医生护士离开以后,除了冰冷的机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外,一片安静。
舒母打了一盆热水,给舒老夫人擦着脸和胳膊,“小咪什么时候回得盛京?”
“上个月二十五号。”舒池野说完,身体不由得一僵。
他折到窗边在兜里掏了烟,抿在薄唇里没有抽,蹙着眉避开舒母投过来的目光。
“我真搞不懂你,明明在意还装的不在意,为了她这几年跟你爸连面都不见,却又一扭头娶了那个小网红,愣是把她捧成了大明星,还连孩子都有了,要不是阿远长得跟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可打死都不信你能和除了闫小咪以外的女人生孩子……”
提起这几年,舒母心里絮絮叨叨把情绪倾泻而出。
站在窗边的男人始终沉默,但胸腔里莫名的情绪都被勾出来,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塞回烟盒里,说了句‘走了’,就离开了病房。
回到车上,他才点燃了那根很早就想抽的烟,一口又一口的猛吸着。
墨色的沉眸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散发着精光,缭绕的烟雾透过车窗缝隙一点点的钻出来。
指尖里夹着的烟支一明一灭的燃着,在他指腹不经意间抖动时落在地上。
他忽然听见了一道清脆奶音很足的声音,“叔叔,外面不能丢垃圾的。”
他懒散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禁不住坐直了,把车窗全部落下往外看。
穿着蓝色小吊带裙的闫颜白胖的小胳膊被打底衫紧紧地兜着,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十分可爱。
但她所谓的‘垃圾’,就是自然抖落的烟灰,舒池野不免有些好笑,“好,叔叔这就收起来。”
“妈咪说,听话才是乖孩子。”闫颜又说了句。
“呵——”舒池野嗤笑,折身在副驾驶抽了两张纸巾,打开门下去时却忽然发现车外的小人儿没影了。
他四周环顾一圈,也没再见到,只听见不远处依稀传来脚步声,还有女孩的笑闹,估计是跟家长走了。
他蹲下将烟灰捏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又把抿在嘴唇上的烟支掐灭了一并丢进去。
舒竞远那臭小子也是个小大人,跟这小姑娘一样可爱。
折回车上,他发动引擎驱车离开,直奔玉玺公寓。
天色已经全黑,舒池野关了车门下来,黑色的大衣卷挟着夜风的寒凉,被他挂在玄关。
六婶在厨房探头打了声招呼,“先生,您回来了,小少爷在楼上呢,一个人在房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去看看。”舒池野操控着修长挺拔的双腿上楼,刚抵达舒竞远的卧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听不太清楚说了什么,但声调全都是一个,显然是六婶说的那样,舒竞远在自言自语。
他推门而入,舒竞远吓得一哆嗦,怀里藏着什么东西,“爹地,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藏了什么?”舒池野目光落在他怀里。
“没……没什么。”舒竞远小声说。
舒池野走进来,站在房间正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当即,舒竞远就把怀里的照片拿出来了,“给你看闫颜妈妈,她长得是不是很美!”
第370章 你确定这是人?
舒竞远手里拿着一张A4纸,纸上用铅笔着了一个头发到肩膀,鼻子又扁脸又大,还没有耳朵的人。
看了那张图几秒,舒池野眉头蓦地蹙起,问了句,“首先你确定这是人?”
四肢画得跟麻杆一样,肚子大的——
“我要不要送你去画画班?”舒池野一言难尽地说,“你这东西留在家里就好,不要带出门。”
“干吗?”舒竞远一脸不高兴,小心翼翼的把画折了的角抻平,“我还要拿到学校给闫颜看呢,我还打算给闫颜也画一张。”
舒池野:“……”
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阻止他走到跟闫颜老死不相往来的道路上。
这东西能送人?
他剑眉紧紧的蹙着,薄唇抿了好一会儿,蹲下来跟舒竞远平视,“爹地觉得,人是有色彩的,有衣服的,哪天去买一些彩笔来,一点点的慢慢画,画好了再送人。”
“哦!”舒竞远当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我总觉得这张画怪怪的,画不出闫颜妈咪的漂亮,原来是没有颜色,那我明天带到幼儿园里去画,我的彩笔在幼儿园。”
舒池野不遗余力的帮舒竞远维持和闫颜的友谊,“你带去幼儿园画的时候不就被人家看到了?改天爹地去买一套新的彩笔吧。”
思来想去,舒竞远才答应,小心翼翼把那张画放在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