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芜扭过头去从书包里拿东西正好看到盛遇趴在桌上睡觉。
他将头压在臂弯之下,白皙利落的手臂上肌肉纹理很性感,依稀能看到皮肤之下的青色血管。
一头浓密的头发因此折出几缕凌乱的弯翘,手臂上多了几道因睡眠而压出的红痕。
他左臂上结了一道两厘米左右长的褐色的痂,第一眼望过去有些吓人,可因为现在睡得安稳,少去几分凶戾。
许听芜觉得自己是嫌弃日子过舒坦了,连他的主意都敢打。
她心里默默叹息着,这么凶干嘛呢?长这么好看偏偏喜欢搞暴力。
她顺手牵了牵窗帘替他遮住穿透而入的阳光,为了保证他每一寸肌肤都处于阴影之下,她小心翼翼站起来,耐心地把窗帘往后扯。
窗帘最后一截轨道有些生锈,她稍微用力,卡在仅剩的一公分纹丝不动。
她不由得仰起头,全心全意帮他拨弄。
谁知盛遇的戒备心这么重,她手臂刚伸过他头顶,他忽然睁开眼,抬起头神色不悦地看她。
因为被打扰了睡眠,眼睛还红红的,一脸的凶神恶煞。
不过大佬浓密的睫毛在睡眠中压折而乱七八糟糊成一团,几缕湿润的揉在一起,瞪她的时候,被削弱了几分威慑力。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尴尬地扯了个笑,“我帮你挡太阳呢,你继续睡吧。”
盛遇看了她几秒没说话,又看了眼窗帘,最后漠然收回视线。
许听芜被他刚才这一反应弄得有些后怕。
这位哥,长那么漂亮一张脸,偏偏喜欢吓人,把人吓坏了是会担刑事责任的你知道不?
她瘪了瘪嘴,继续专心致志和窗帘作斗争。
盛遇耷拉着眸子发呆,刚醒来时大脑还有些混沌,右耳又开始传来尖锐的耳鸣,他皱着眉,休息一段时间后才恢复清明。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他的右耳总是会疼痛,而且听力也相对弱一些。
他手揉了揉耳朵,眼前忽然刺过一抹晃眼的光亮,抬头一看,布洛芬软膏踮起脚把窗帘拉得毫无灵性。
少女因为担心碰到他的桌子,身子杵在原地,手臂尽可能舒展,这么猛的一拉……没拉上。
她往回扯了扯,再一拉……还是没拉上。
阳光和阴影就交叠亮瞎盛遇的眼睛。
他眯缝起眸子看向另一边,嘴角紧绷。
“诶,怎么回事?”许听芜没想到区区窗帘这么难摆平,垂下手,活动了一下,又重新抬起。
就在她准备与之大战三百回合时,窗帘的一角忽然被一个强烈的力道拽过去。
盛遇面无表情看着前方,手扯住布帘的一角,“哗啦”一声,成功关上了。
大力出奇迹。
许听芜动作尬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她动了动唇:“谢谢。”
盛遇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会儿眼睛不红了,透着几分欲说还休的无语。
他忽然抬起手臂,许听芜眼疾手快,往后退了一步,缩回自己座位,一脸真诚:“你别动手啊。”
只见盛遇沉着眸子,一脸不耐烦且无奈地抬着手,无声揉了揉脖子。
“……”
哦,抱歉,以为你是想打人来着。
镇上学校教学管理没那么严格,高二的晚自习是选择性上或不上。
其实据说之前实验中学规定了高二全员晚自习,后来考虑到住得远的同学,学校投票推出了自主选择的方案。
高老大作为班主任,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我们班的孩子,绝对全部都留下来了!”
结果傍晚的放学铃声一响,全班风卷残云,五分钟不到,一个活人都没剩。
今天最后一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数学,他还想拖堂,下面的人不给面子骚动起来。
他兴致缺缺地放下粉笔,看着这群归心似箭的祖国花骨朵们,又想骂又没发作机会,只能把气撒在讲桌上,重重拍了一下。
“下课,下课。”
“哇哦哦哦哦~”
许听芜慢慢收拾好东西,前面的肖书桀“哟吼”一声丢了个纸飞机过来。
“美女,有你的信!”
谁知没控制好力度,纸飞机滑翔了一截,正好飘落在盛遇的桌面上。
许听芜赶紧扑过去,生怕纸飞机侵犯了大佬十分注重的领土权。
而她动作慢了,转过身的时候,盛遇已经面无表情打量起这架纸飞机。
许听芜赶紧道歉,把飞机拿回来。
纸飞机上还有字,被肖书桀歪歪扭扭写着:「许美女,我有一哥们想加你微信,你答应吗?」
许听芜没有思考,果断又大方:“帮我婉拒了啊,谢谢。”
肖书桀笑得乐呵:“太好了,美女是大家的,才不要给那傻逼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