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得青涩又小心翼翼,同时空荡的胸膛下,火球般的心脏一直在闷闷地捶响。
许听芜倒也没那么纯情,这个画面她想象过许多次,但真当实践起来时,生疏不说,而且该做什么都忘了,脑子先一步跟不上节奏。
盛遇的睫毛受惊地轻颤,对她的行为诧异不已,但又舍不得推开。
唇上触感异样,虽然隔了糖纸,但少女柔软的形状与之饱满唇形依旧毫无保留透了过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低垂眼帘,看到少女眼角落下的眼泪,可怜又顽强。
他要往后撤,她便继续寻了过来,执拗地和他贴合在一起。
最后,他内心轻叹,搂住她的腰际,强势地将她抱起,两人的胸膛严丝合缝紧贴。
他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一手轻抬她的下巴,把她用力揪在怀里,用更为火热的力量回应。
许听芜人傻了,脑海宛如被人扔了深水炸弹,巨浪四溅滔天。
火热的唇舌在糖纸下交缠,湿润光泽珍珠般成串而落。
他们吻得用力,吻得心碎。
许听芜哭得撕心裂肺,但呜咽声尽数被他吞没。
直到气息耗尽了,她再也没有多余力气,盛遇将她抱进怀里,让她贴紧他的胸膛。
他身体空空,唯有此处充满力量,尽管有无法弥合的裂痕,也在用尽全力地,去回应她。
这一下午像偷来的一样,她还想去学校看赵飞萤,但分给盛遇的时间都不够。
盛遇把她送到了诊所门口,笑着对她说:“去吧。”
就像他曾经放学,和她在这里的每次分别那般。
许听芜一步三回头,双眼皆是不舍,她要是多看几次,就真的走不了了。
“等我回来。”她说。
盛遇点头,目送她走进诊所。
这次偷跑回来,把舅舅舅妈吓得不行,要是没出事还好,出了事他们拿什么去交代。
因此一下午,舅舅时不时打电话过来,三伯那边也总是问她在哪。
她像是凭借一人之力,把两家人弄得鸡飞狗跳。
许听芜见到舅舅第一眼,就抱歉地鞠了个躬:“对不起。”
舅妈看到她瘦成这样,冲出门去,对着火车站的方向一顿臭骂。
“还不如我们带!个臭不要脸的,说我们没管好,也不看看孩子瘦成什么样!”
她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其实许听芜很不愿意因为自己,让他们心生嫌隙,他们都很好,都是为了她好。
“对不起。”她又对舅妈这样说。
不仅是抱歉偷跑回来让她担心,还想表达,当时没听她的话去了东南街,瞒了她那么久。
她知道他们都爱她,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这层爱带了更为复杂的责任心。
有时候,亲生父母可以无动于衷看你摔倒,为的是让你坚强地爬起来,而他们不行,他们容不得半点差错。
所以许听芜对他们几位长辈只有感激,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
“乖乖,我把饭做好了,吃完了我们一起送你。”舅妈摸她的头。
林苏叶也跑过来,抱住许听芜的双腿:“老姐,你快快考完,回来帮我拼机甲超人吧。”
她摸了摸他的头:“好啊。”
许听芜坐上了回程的火车,再到湘南是凌晨。
三伯开车把她接回家,在路上都没说话,到家之后他也没责怪,而是指了指餐桌:“三娘给你熬了汤,喝点。”
许听芜主动提起:“您不骂我?”
三伯把车钥匙扔在玄关,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老实说,我不仅想骂你,还想揍你。”
他来到沙发瘫倒,用冰镇的杯子贴在太阳穴上,缓解两夜未合眼的头痛。
“但我怕我哥半夜找我。”他半开玩笑说,“你偷跑出去一趟,我差点直接去见他。”
“对……”许听芜开口,还未说完,就被三伯制止。
“别别别!”他蹭地捂住耳朵,表情更难受了,“别别扭扭的不像你,我宁愿你叛逆点,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
他冲到餐桌旁,拎起汤勺给她舀乳鸽汤,念念有词:“你还是缺心眼一点儿好,再叛逆的小猴儿三伯都能养大。”
许听芜笑了出来,心里酸酸的。
说来也神奇,之前不管大人怎么说“你不可以做”,她偏要做,现在他们妥协了,任由她去做,她反而自责不已。
她的每一步成长,都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又那么令人伤感。
就比如在此刻,她知道了,她再也不能由着性子来,不顾后果会让爱你的人难过。
因此许听芜在家里休息最后一天后,新的周,乖乖背着书包去上学了,再也没闹着要回云槐。
回去充了次电,她又精神百倍地挺了接下来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