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过得不好。”许听芜鼻尖一下子酸涩,声音也有些沙哑委屈,“我在想你。”
小姑娘眼角依旧挂有泪痕,眼里的倔强让人无比心疼。
盛遇指尖滑过她的眼眶,轻声说:“不要想。”
“你特么教教我,怎样做到不想。”许听芜大声朝他发泄。
盛遇怔愣片刻,这个问题超出他能解答的范畴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不想。
因为她不在的每一天,每一秒,他都在想。
盛遇沉默了,指尖勾过她的眼尾,来到她的耳廓,找到熟悉的地方,轻轻捻了一下。
许听芜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深吸一口气,说:“反正我回来了,你有本事在这里把我揍一顿,不然我不走。”
她说完,就直直看他,与他漆黑深沉的目光猛然对视。
他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变得辛酸又心疼。
“你要下不去手,那你就最好欢迎我。”她嘴唇上下翻飞,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说,“我走了那么久,抱一个总得有吧……”
话音未落,许听芜就被扣住后脑勺,撞入一个结实坚硬的胸膛。
盛遇把她用力按进身体里,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他弓着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他睫毛轻颤,低掩住眼里的依依不舍。
许听芜在他抱上的那一刻,没忍住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腰间,又委屈又生气地控诉:“你让我走,你居然让我走,不找我,还不回我消息……”
她越说越气,然后猛地推开他,抓起盛遇的手,在他大拇指处狠狠咬下去。
盛遇没有收回手,安静地任由她咬。
直到嘴里传来血腥味,许听芜松口,然后就是洪水决堤一般的哭泣。
“你怎么做得出来的啊!”她嚎啕大哭,比过去每一次都更夸张。
像是把这几个月以来,或者是这辈子以来,全部的委屈和难过都发泄出来,算在了盛遇头上。
那种被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反反复复,她一刻也不想经历。
但没办法,心会控制不地疼,更会遏制不住地想他。
盛遇一遍一遍擦着小女生的眼泪,自己胸前的校服湿了一大片,透过内层的衣料,像要穿透他的皮肤。
“听芜……”他小声地哄,“不哭。”
许听芜哭得更大声了,同时觉得自己好他妈废物啊,怎么就能哭成这样。
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打量这两位怪异的学生。
盛遇捧住她的脸,弯腰吻在她额头,垂眸看她,轻声地:“宝贝,不哭。”
第107章 【107】颓废·薄荷糖纸吻
东南街的拆迁已经快到尾声,还剩了几条巷子未收尾,小江包子铺岌岌可危地挺立,背后是一片废墟。
许听芜躺在二楼盛遇房间的床上,有些困倦地抱着被子睡过去。
盛遇则是坐在她身边默默看她。
他们都离开后,他把小江包子铺打扫出来,那个人长期不在时,就过来住上一两天。
他的房间不大,有些陈旧,他得弓着腰才能不撞到头顶,走起路来,整个地板都在颤抖,发出嘎吱的声音。
因此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她吵醒了。
学校那边他请了假没去,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守着她。
小女生翻了个身,将被子踢开了。
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帮她掖好被角,视线停于她青色疲惫的眼底。
她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会说梦话,还会低声啜泣,然后皱起眉,很生气的样子。
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又坚强又委屈的。
他动作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右手大拇指根下,那几个小小的牙印。
真疼啊,盛遇笑了笑。
会不会把牙咬坏?
他又摸了会儿,就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臂,不再打扰她休息。
许听芜是被三伯的电话叫醒的:“我给你舅舅说了,今晚他送你上火车。”
她揉了一下眼,猛地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
相当于她只有一下午可以支配。
“别啊三伯,你怎么就把票给我买了呢,你都没问过我啊。”
三伯的语气不容人拒绝:“你昨晚走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啊。小姑娘做事要讲道理,你说的快去快回,我没叫人在出站口抓你,已经很仁慈了,你这学还上不上了?”
许听芜知道这一次贸然离家出走必定会让三伯很失望,她也不再争辩。
“好……”
挂断电话,她对床边的盛遇说:“我晚上要走。”
盛遇点头,冲她微微轻笑。
“你怎么就不伤心的?”许听芜觉得他好无情,表现得跟个石头一样。
她跪坐着挪到他身边,抬仰起头凑近了打量他,这会儿她刚醒,眼睛还湿漉漉的,有种林间小鹿在清晨雾气中探出头张望的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