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关窗啊。”教室的前排传来抱怨。
肖书桀很无奈:“我关了。”
“那怎么还这么冷?”
众人挨个检查定睛一看,最后一排的窗户大剌剌敞开,窗边坐着某位气压低沉的大佬。
纵有抱怨,他们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并且互相挤眉弄眼,希望某个“志愿者”自动请缨去关窗。
对视完毕,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肖书桀也怂怂地缩了缩脖子。
赵飞萤嫌弃地对肖书桀翻白眼:“你个怂鬼。”
肖书桀把书盖在脑门上装死:“我家里还有一个超市等着我继承呢,我才不想英年早逝。”
大家只好把期望寄托在新来的许听芜身上,毕竟她距离那扇光荣的窗户最近。
肖书桀转头对许听芜小声说:“姐姐,你有办法把最后一扇窗户关上吗?”
许听芜正在解题,眉头还锁着,不知道刚才教室里发生了怎样一轮骚动。
她“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看向后排,要关掉窗户,确实得从盛遇那边推过来。
有了上次拉窗帘的经验,许听芜知道靠近盛遇的座位,他就会不高兴。
于是她很淡然地喊了一声:“盛遇。”
教室里本就因为关窗户这件事静了下来,气氛压抑得不得了,许听芜这一声,无疑让六班全方面无死角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盛遇,暴力少年,战斗榜硕果累累,而且脾气差得不行,老师都不敢怎么叫他,小姐姐竟然直呼他的大名。
盛遇正在发呆,听到少女的声音,波澜不惊看过去。
许听芜对上他漆黑的眼神,很自然地说:“能关一下窗户吗?”
少女耳畔发丝飞扬,宽阔的袖口轻荡。
他没说话,收了眼神,抬起手臂稍微推了一下窗户,原本敞开的窗就这样……关上了。
呼啸的风声被阻挡在外,教室里安静如鸡,这是什么堪比小行星撞地球般场景啊。
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许听芜小姐姐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盛遇没吭声,淡淡看了她一眼,动了一下身子,像是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旋即又默默看向窗外。
这,这特么是,友好互动了?!
赵飞萤手里捧着早自习的单词书,整个人已经僵化,第一个发出了灵魂感叹。
“你们,好来电啊。”
许听芜听得心里一颤,她嘴上打着哈哈:“你开什么玩笑。”
心里想的则是,我心思那么明显了?
许听芜是一个对自己坦荡的人,共情能力强,也不迟钝,她承认她对盛遇挺有感觉的。
她昨晚也思考了这种感觉,也不能叫做喜欢吧,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感转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爸妈去世了,她就很想……找个人来爱一爱。
她想爱人,他缺人爱,无处安放的充沛爱心,就这样自然妥帖地落在了盛遇身上。
“真的,你们俩有种莫名的CP感。”赵飞萤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就那种,江南美人和偏执大佬。”
许听芜心说,明明是流浪狗和撸狗的。
她也没反驳,眨巴眨巴眼,探着身子过去和赵飞萤说悄悄话。
“学校有人追盛遇吗?”
赵飞萤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对她说:“怎么可能有,虽然盛遇很帅,但也没有人敢冒生命危险啊,他已经不在同一个参考系了。”
许听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心想这也挺好的,至少没人竞争不是?
她叹了口气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她那二老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担心,毕竟吧……情窦初开的时候,遇到的是一个暴力少年。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早些年出去留学过,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在实验中学很有名望。
不过许听芜第一次听他上课的时候,听到他那有些怪异的口音,问赵飞萤:“老朱去哪留学的?”
赵飞萤转过头小声说:“巴基斯坦。”
怪说不得,这口音一股印度味儿呢。
老朱脾气比较暴躁,人称“朱”九族,总是把他的粉笔头扔得和机关枪子弹一样。
“你们在上课还是在入土啊?”他把桌子拍得啪啪啪的,皱眉环顾教室,“死了半截没人埋是吧!”
肖书桀本来就是班上最爱搞小动作那一类男生,只要老师不高兴,都把他拿来骂一顿,反正他脑子缺根筋也不会上心。
“肖书桀,你刚刚一直看窗外干什么?树上有鬼教你考大学?”
肖书桀觉得冤枉:“我不就看了一眼吗,怎么就一直看了?”
老朱声音高亢起来:“你还反驳,起来给我回答问题,下一段话怎么翻译!”
“我,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