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多留了个心眼,若是因为漏了这个就又陷入了无休止的循环,那也太惨了。
车门从外面打开,姜曜坐上后座,接手傅醒的工作。
“肋骨骨折两根,四肢骨折,身上没有开放性创口,脸上的伤不深不严重,头部可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击打,你注意一些。”
“好。”姜曜小心托着男人的颈部,做了一个固定。
傅醒下车换到了驾驶室,启动车子掉了个头,然后一脚油门疾驰,往离这里不远的起点开。
傅醒开车很稳,姜曜抱着受害者的同时空出一只手,摆弄后来找到的小东西。
小小的屏幕亮起,挨个试了一遍开机键旁那排小小的按钮,眉头刚刚蹙起来,小机子里头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女声,“杰克?”
傅醒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
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眉头微琐,眼底却很沉静。
“他被人袭击了,伤势很严重,请立刻叫医生过来他在农场的房子。”
小机子对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随后挂断了。
姜曜抬头,在后视镜中对上傅醒的目光。
两人都没有说话。
没有任何顺利的喜悦。
五十公里,傅醒开了四十分钟,等到把受害者转移进房间的床上躺着,姜曜已经精疲力竭,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医药箱……”姜曜喘了口气,“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傅醒将东西拿出来,巴掌大的箱子里只装了点红药水和绷带,其余什么也没有。
聊胜于无。
“我手头没有可以强力的急救用品了。”傅醒一边给男人包头,一边低声道,“这个地方荒无人烟,他在土里埋了这么久,又淋了雨,未必撑得到救护车过来。”
如果受害者撑不到那个时候,等不到救护车,他们就得开启新的循环,现在做的一切就变成了无用功。
而等到明天那个新循环里,无论是姜曜还是他自己,恐怕都会处在一个极度酸乏的状态……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就又变成了未知数。
姜曜看向墙面挂着的时钟。
三点半了。
如果是十二个小时一循环,他们只剩三个半小时。
姜曜拖着还在滴水的裤管,翻开笔记本,拿出在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标了两个星星的简易地图。
除了到达星星地点的那个方向,这条大路还通着与之相反的方向。
如果医护人员可以从那头过来……
凭着刚才的记忆,姜曜再次拨通了那位苍老的女士。
“请问医生多久才能过来?他快坚持不住了!”
机子那头的女声悲切:“我们距离八百公里远,需要八个小时……”
又是八百公里?那怎么可能来得及!
姜曜拔高声音:“三个半小时内不能到他就会死!”
那头被她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傅醒将绷带打结,回头看向姜曜。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或许循环时间不是十二个小时,而是二十四个小时。”
姜曜眼眶发红,瞪着他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就受害者这种状态,在无人施救的情况下还能拖十几个小时他就是这个副本里最大的bug!
傅醒不说话了。
他确实不信。
不过被他这样一打岔,姜曜冷静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深呼吸:“冷静,冷静才能想出办法。”
可以的,她是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受害者生命垂危,没有专业医护知识的傅醒也不敢乱动他,只包扎了开放性创口就收手了。
傅醒在房间里勉强找出两身干净的衣裤,递给姜曜一套:“我们不知道淋雨会不会生病,也不知道生病会不会加重下一个循环的疲惫感,如果有万一……还是先预防一下。你在房间里换,我出去。”
姜曜沉默着接过衣物。
门从外面关上。
受害者没有人气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姜曜听着自己略显粗重的喘气声,漫不经心地脱下脏衣服。
放眼望去,傅醒出去后,房间里会动的东西就只有她自己以及……时钟。
时钟?
时钟!
姜曜低迷的眼睛里放出光芒,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兴高采烈地打开门去找傅醒。
“傅叔叔——”
傅醒没走远,就站在大门边上,只不过是背对着门的方向正对着雨幕发呆,闻言转过头来。
只见姜曜踩着长长的裤脚,拖着能当裙子的衣摆,衣衫不整地冲过来。
姜曜抓住他湿漉漉的手腕,“可能有办法了!我们还有时间道具呀,那只钟你忘了吗?我们还有那只钟!我想那个时钟肯定能够改变一些什么,如果能够让时光倒流,让我们带着记忆回到几个小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