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城？”闻闲提起了一些兴趣，“去南山城干什么？”
傀儡兴奋道：“打人。”
说着还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
闻闲觉得自己是脑子生锈了，才会坐在这里和这些劣质品聊天，果然还是不适应这具新身体。
闻闲揉揉眉心，心道还是自己去看看来的实在。
他走到门口，便见一席红衣在在遛着那个黑衣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跟遛狗一样。
这哪是三七开的，这是完全被吊着打。
闻闲的眉心又抽了一下，往年他手下的傀儡，一打三个这样的鬼完全不成问题，到了现在不过八年，竟退化地如此严重。
不如不活。
闻闲一只手把被遛的小矮子拎到了面前，站定。
小矮子可能越阻拦越有斗志，他被闻闲锁着后脖子，手不停地乱挥，嘴里嚷嚷道：“放开我，看我今天不打跑她，晦气东西！”
女鬼没有了遛宠，停了下来，站在闻闲对面，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
她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瞳孔翻白，一张脸白中带青，青中带紫，紫中发黑，空口一个大洞，血已经凝固了，看上去已经死了很多年。
身上穿着的是嫁衣，装饰华丽，却极其不合身，袖管耷拉到了地上，下半身可能是由于过长的缘故被撕去了，破碎不堪，露出半截青灰色的小腿。
闻闲回想到方才阿洛讲的故事，随口道：“背信弃义。”
声音很小，阿洛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十分在意这个说法，怒骂一声：“胡说八道什么，去你妈的背信弃义！”
女鬼磕磕巴巴的声音打断了他：“是……背信弃义……”
阿洛又扭头去骂她：“你别整天胡说八道！”
两个还没有闻闲腿高的小孩，闻闲觉得这个背信弃义的含义可能就是玩游戏没有赴约，毕竟女孩的童谣是有关于游戏的。
闻闲觉得自己死了一次以后，比以前算是有耐心多了，他心里把童谣中的名字和面前两人对应起来。
阿洛，少卿……长风。
闻闲道：“长风在哪？”
少卿把脑袋歪到另一个方向，开始思考：“长风……”
她这慢慢吞吞的，身后阿洛已经说了不下十遍长风已经死了，把闻闲死扭了头，道：“认识他？”
阿洛用力摇着头，坚定道：“不认识。”
闻闲道：“不认识就闭嘴。”
等了半响，少卿总算思考出了一个所以然，她摆正了脑袋，一字一句道：“你……跟。我。来。”
闻闲真跟着少卿去了，阿洛在背后疯狂喊他，什么样的威胁语都用上了，但是闻闲没有理他，连头都没转。
阿洛最后一句：“你会后悔的！”
后悔个屁。
不过就是一个女鬼而已，就算他现在被剥夺了能力，打十个也不成什么问题，哪像他这么废物，一个都被耍得团团转。
少卿没有带闻闲来到了确定的地方，他们站在山脚处，少卿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指向下面的村庄：“那里，长风。”
她被控制在了这山上，下不去。
闻闲应了一声，看见这山下有一处怨气弥漫，确实诡异，心中明了大半，这些傀儡是故意放在这里的，这女鬼也是故意放在这里的，应当是两个不同的人干的，互相起到压制的作用。
傀儡前，女鬼后。
有人想要让他解决一档子事。
那女鬼挺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多半是去堵阿洛了。
夜已经很深了，闻闲沿着下山的路走，恰逢一间小屋，屋内无比亮堂，门朝外打开，里面传出对话声。
“公子这么那么晚了还赶路啊，这方圆几里可没有村庄，傍晚才出的行吧。”
略低沉的男子声音，带着些疲意：“睡过头了。”
“我这还有些吃食，你看看要点什么。”
“包子吧。”男子揉揉脑袋，“这里可以借宿吗？”
“可以的，可以的，你要在这住一个晚上对吗？”
男子从腰侧取出布囊，掏出钱放在桌上：“我也不知道多少天，多租几天吧。”
老板楞了一下：“来这玩？”
一个贫穷的小镇，有什么好玩到可以呆上好几天的理由。
男子道：“不是，来找人的。”
闻闲站在门口，盯着那男子看了一会，青白色的衣服，还有腰间那无比丑陋的布囊……有些眼熟。
外面吹来一阵风，男子后背被吹得有些发亮，他转过半个身子看向门外，边道：“这门可以关半扇吗？”
老板在忙着给男子热包子，头都没抬：“可以。”
男子转身有些过于突然，闻闲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他的眼神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