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过了这段时间,又得再等三天。
三天的时间,他又会拿来做什么呢?
纪倾柠没有办法冷静。
丁筱可心知纪倾柠的着急,主动和纪倾柠说起了话:“修远跟我说,你们那里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纪倾柠抬了抬眼眸。
感情。
这个词最近总是不断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从前千年,她都没有过这个词,她生活得很好,现在突然有了这个词,她反而感觉生活变得一团糟。
“感情有什么好的?”纪倾柠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丁筱可听。
丁筱可笑了:“从前看你面对任何事情都不慌不忙,小小年纪活得像一个千年老妖,没想到竟是天真懵懂。”
“感情啊,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但是让人上瘾。”
“若不是这样,你又何必巴巴地在这里等着,想去找时景煊呢?”
丁筱可的话,直接让纪倾柠陷入了沉默。
今晚的月光很亮,照在树林里,撒下一束束斑驳的光影。
微风轻轻吹过,不再显得冷冽,倒有几分缱绻之意。
纪倾柠叹了一口气,飘散在空气里。
她好像不再适合当祥瑞了,等着一切结束,她就跟师父说明白。
……
纪倾柠和丁筱可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候。
夜晚再一次陷入完全的黑暗。
丁筱可站在黑暗了,纪倾柠掌心凝结起光球,深蓝紫色的火焰已经有了红色的渲染。
纪倾柠已经注入了血肉。
她的灵力已经不足以完成这些了,唯有牺牲血肉。
纪倾柠的灵力,加上了影虎的气息,天道终究是不情不愿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纪倾柠抓住时机,带着丁筱可钻了进去。
这一次回夏灵大陆实在是太过于消耗体力,纪倾柠甚至在裂缝中已经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躺在静川的房间。
说来也奇怪,每一次,她从华岐大陆回来都是再静川这里。
之前只觉得是巧合,现在看来,更像是静川选择的地方就是裂缝的传送口。
而萧昊每一次往返都必将经过这里。
静川却一次又一次地视而不见。
纪倾柠不愿意无端地怀疑自己的师父,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等到某一天爆发。
静川走进来,纪倾柠连忙问:“丁筱可呢?”
“她在隔壁休息。”
空气陷入了安静。
纪倾柠看着静川,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可是静川只是站着,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纪倾柠打破了僵局。
“那……时景煊呢?”
静川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回过神来。
“萧昊带走了。”
静川说的坦荡。
纪倾柠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师父,你为何不拦住萧昊?为什么一步步纵容萧昊?”
纪倾柠站起来,走近静川,脸上少有的失态。
静川没有回答。
“你明知道萧家私自炼化怨气,你不管。”
“你眼睁睁看着萧昊带走白泽,你不管。”
“那是不是,其实你也眼睁睁看着当初我被萧家迫害,你也坐视不管?”
纪倾柠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最后一句话更是没有经过大脑就蹦了出来。
这不是她的本心话。
但是这却是埋在她心里的一个疑点。
纪倾柠说完这句话,就不敢再看静川的脸色。
她怎么能如此揣测静川?
四周再也没有声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久到纪倾柠都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她突然听到静川说:“是的。”
静川的声音很小,可是落在纪倾柠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惊雷。
静川却生怕纪倾柠没有听清楚,再重复了一遍:“我早知道萧家会在你继任大典上动手。”
纪倾柠骤然被人抽走了力气,跌坐在床榻上。
过了许久,她抬起了头:“那师父现在是要来替萧家做完未做成的事情吗?”
静川是要亲手杀了她吗?
静川摇摇头:“不,我要送你回去。”
静川的灵力席卷而来,如果是平时,纪倾柠必然是不会反抗,可是如今,她拼尽全力挡下了静川,咳出了满嘴的血。
自燃内丹、牺牲血肉,她已经是一个纸糊的祥瑞了。
“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在纪倾柠没有看到的眼神里,却充满担心和不忍。
纪倾柠抹去了嘴角的血,不愿再看静川一眼,就地消失了。
静川痴痴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上面凭空出现了一个玉佩。
是当年她收纪倾柠为徒的时候,她给纪倾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