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抿唇一笑,不敢耽搁,接过药方后,匆匆带着柳御医去找贺赢。
贺赢正在书房跟高文亮等人议事,听到消息,亲自迎了桑烟他们进来。
桑烟将柳御医配出解药的事情简短说明了一遍。
贺赢大喜。
连带书房其他人都是面色一松:可算是配出解药了。不然,他们这些人的帽子要保不住了。
贺赢仔细审视药方,问柳御医:“已经试过药了?”
“是。”
柳御医回道:“已经送给病患服用,确实有效。”
“好!”
贺赢朗声大笑:“两位爱卿辛苦,朕要重重的赏!”
柳御医不敢居功,拱手笑道:“其实这药方,多亏了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发现了琢玉,这可是最关键的一味药。琢玉的生长之地极其阴寒,难以获取,老臣一时还真的没有想到何红昭会拿它当药引,倒是老臣小看了她。”
说到这里,看向桑烟,满眼精光:“皇后娘娘与医学有缘呐。”
贺英看他那眼神,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走上前,挡在了桑烟面前。
柳御医是个医痴,整日都跟那些汤药泡在一起。
他万万不能让桑烟跟他凑一起,成了个小医痴!
桑烟的眼里、心里要只有他,才好!
桑烟:“……”
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怕她跟柳御医跑了?
高文亮等人也是一头雾水:皇上怎么了?突然间护犊子的动作是几个意思?还有那柳御医,刚刚看皇后的眼神,也未免太激动了。
简直就跟看着自己女儿似的。
难不成还想借着研究出解药的功劳,当皇后娘娘的义父不成?
也就只有梁信懂柳御医此时的心情:柳御医活了一大把年纪,没成亲,没子女,也没收徒,碰到个如此有“缘分”的人,自然是心心念念想带着皇后娘娘学医。
但也只能想想了。
那可是皇后,如何能整日在药房待着?
便是皇后乐意,皇帝也不乐意。
瞧着没,这会就不乐意了。
桑烟也是一头雾水。
若是她知道,就因为自己无意间看到了琢玉,帮忙研究出了药方,让柳御医起了“收徒”的念头,就该哭笑不得了。
一屋子人各有心思。
贺赢也没多说什么,拉着桑烟坐到腿上,开始说正事:“既然解药已经研制出来,即刻吩咐全州城内所有医馆熬制解药,分给患病的百姓。”
众人听了这话,都收回视线,应了下来,分别去办自己的事了。
*
柳御医研究出的解药果然有用。
当日在全州城内各个病患区发放汤药。
翌日一早
高文亮就带了好消息过来。
他一见贺赢,就跪倒在地,笑着禀告病情:“皇上,皇后娘娘,码头、东城区、西城区都传来了好消息,病情已得到控制,之前高热的病人也陆续开始降温,只有那些吐血的病人,还需要再服几次汤药。”
说完后,好半晌,没听到声音。
难道皇上不满意?
还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
高文亮战战兢兢抬起头,就见两位主子坐在椅子上,正瞧着自己。
一向冷峻的皇帝,此时薄唇带笑,仿佛隐忍着什么。
高文亮心里一惊,连忙低头自审:莫非是他来的匆忙,穿戴不整,污了主子们的眼?
桑烟见高文亮手忙脚乱,慌张的不行,轻笑道:“高大人辛苦了。”
高文亮也不知几日没有歇息了。
他五官端正,眼神依旧锐利,只是眼中布满血丝,高束的发冠也歪歪扭扭、松松散散,看起来很是凌乱。
明明还未过而立之年,如今看上去竟是沧桑无比。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为全州百姓操碎了心。
贺赢见高文亮这副“邋遢”样儿,也不忍再斥责。
换做以往,瞒事不报,是杀头的大罪!
作为全州父母官,他将患病的百姓挡在州府之外,虽是害怕冲撞天颜,但将百姓置于惊恐无助之地,也是办事不利、不能轻饶!
好在,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也已经尘埃落定。
“微臣惭愧。”
高文亮汗颜,哪敢承桑烟的话。
“若不是微臣自作主张,此事也不会……”
“罢了。此事,你已经将功补过,朕便原谅了你。若是有第二次,当心你的项上脑袋吧!”
贺赢说到这里,转开话题,吩咐裴暮阳:“三天后,病情应当就稳定了。你去安排五十人留在全州,协同高文亮善后。余下众人,随朕回都城。”
话音落地。
众人的脸色渐渐凝重。
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全州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可北祁还在虎视眈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难。